一段往事

10年前的一段往事

     2009年，这一年我还在读高二，和同龄人一样有着现实大于梦想一系列的想法，摆着挣取生活费的理由，每年暑假都要去打工挣所谓的生活费，09年也不例外。

7月份是开始暑假的时间，当时没有什么打算，就和小伙伴们来到了张店，受当时认知，环境影响，就一头扎进了人力资源市场，嘿嘿嘿，说白了就是农民工市场，我们三个就硬着头皮来了，结果被一个寿光的 女老板看中，手无缚鸡之力的我们应该也干不了多大的体力活，我是这么认为的。

接下来就是面试的一些攀谈，价格，待遇，前提他们不知道我们的心思（学生工嘛），一行五人就启程了，还有她的一名司机，我们就挤在一辆帕萨特里边启程了，途中她请我们吃的饺子，到达目的地已经是夜晚了，普通的村子，一个大的庄户院，普通的不能再普通了，不是大工厂么？不是正规的公司吗？

我脑海里的这几个问题句号变成了惊叹号，我们几个一想不会是被坑了吧，一进大院有几个伙计正在忙碌着，我们一行了进了正屋，女主人给我们沏好了茶。然后交代了一下工作的具体细节，具体什么我也记不清楚了，后来把我们带到了旁边的屋里，当然是宿舍，呵呵呵竟然是土脊砌成的（科普一下，我小时后农村长大，土脊就是用黄土做的砖）我们当时都愣了，可想而知我们都打退堂鼓了，后来东北的那几个伙计过来打招呼，生硬，蛮横，这是我当时的印象，安排妥当后，老板走了，天已经早了。

接下来我们开始了出逃计划，有个伙计说：“爬窗子吧“。另一个说：”不妥“，主要是太小了。哈哈哈

就这样你来我往说了大半夜，最后的结果是明天和老板说清楚，这个工作环境我们不适应，就这样熬过了一夜。

第二天，我们开始了计划

女老板先是来软的，各种劝说，在厂里的几个人也在劝说我们，还是无济于事。最后女老板急了，把大门一关，看你们插翅难飞，我辛辛苦苦把你们接过来，你们竟然这样耍我。我想我们也没有说一定留下来呢。这也是我后来反思的问题，在商业活动中也是这样，尤其是一些一方先付出的项目，一定要说要好，

朋友是朋友，商业是商业，项目不成还是朋友，别一时的面子导致不好意思，最后决裂。因为付出一方觉得你是好说话的，他们付出了，你就理应给予回报，不管你是否愿意。

这样僵持了半个小时左右，我们还是报警了，最后大家都知道了，我们顺利的离开了。

其实后来想起这个事情呢，我反思过，如果一开始，别这么爽快的答应老板，只是说我们先去看看环境，适应一下工作，看看能不能胜任，再做答复。或许结果没有这么糟糕。其实社会生活中也这样，不要给人过大压力，相互沟通，总比最后别出一个大炸弹好。

就这样我们返回了张店，继续劳务市场等活。

有一天 还是和往常一样，我在那里转悠，忽然进来一个东北大汉，纹身，光着膀子，一看就是混社会的

。哈哈哈，一开口纯正的东北口音，老板有没有出海的差事，再座的老板随口说了一句，有。

大汉说哪里要多少人，那人抬头看了一眼：”3人左右“寿光羊口。大汉声音洪亮的来了一句，再座的兄弟们有没有一起的。我当时想呢，出海多爽啊。08年奥帆赛在青岛看见海后，就没见过，干脆去了。

我随口一句"我去"，然后一个40左右的大叔说我。大汉把我们叫了出来，说他有经验，曾经出过海，我们当时就放心了，至少不会被坑了。

就这样阴差阳错的经历了一生都难以忘怀的一段经历，

一个东北伙计，一个曲阜大叔，还有一个未成年的我，就这样踏上了征程。

我们的一站是寿光，那是傍晚的时分看着车窗外一排排树影，闻着窗外空气中麦草的香味，思绪万千。

车程在2两个小时左右到达羊口，一下车空气中弥漫着腥臭味，我想应该离着港口不远，来迎接我们的是两个船长，一个胖胖的一个瘦骨嶙峋但是眼眸里透露着敏锐的目光。

在简短的聊天中确认了我们一行人的基本信息，在路边一个简陋的快餐店喝了几杯欢迎酒。

第二天我是第一次亲眼目睹渔船的真实面目，船体程蓝色中间有个小阁楼，甲板上有很多操作的设备和器具，我想这就是电视里经常报道的渔船，带着好奇就踏上了相伴两个月的这个铁皮。

在和船上的同事打招呼后我大体了解了，基本分工，船长统筹全局，渔老管理渔网的补补修修，大车管理铁皮的心脏发动机，大夫管理小伙计，剩下的就是我们小伙计5人，穿上共计9人分工明确。

船底层住着我们5个人另外两个人是临沂的一个大哥和云南的一个小伙子，小伙子一行来了2个人，另外一个人被分到了另外的一只船上了。船上住着船长、渔老、大夫。大车住在发动机房上边厨房里。另外一只船也差不多这些人。

听东家说这对船短时间内不出海需要修正，半月后启程（这是东家从大连买来的船，需要从新换设备，后来才知道这是二手船）。

接下来就是给我们新来的小伙计安排任务，我的任务出乎我的意料，托钢丝绳，（大船需要拖网的绳索）

和钢丝绳的纽扣，东北伙计和大叔则去了渔老手下。说干就干，下午我换上工装开始了工作，工装还算干净有点灰白，旁边一大汉一声吆喝，小伙子过来帮忙，我看到大汉馒头的大汉在托两根小树枝粗的钢丝绳，我赶忙过去接过他手里的一根，双手后背一拖，我去，拖不动。大汉一看焦急的说后用肩，我接着上钢丝绳我的天，虽然拖动了但是衣服也成了黑的了。

对于大部分90后的小生来说这样的体力活基本没有体验过。街边的一些本地人也是用异样的眼神看着眼前这个小伙子。就这样一身油泥的日子持续了半个月之久。

日子一天天过去我们一行的3个人也变得熟悉起来，慢慢的也认识了新的朋友，船上的鱼老（也就是对船网进行修修补补的人）。属于技术管理人才因为船网的基本构造还是比较复杂的。渔老对我的印象挺好，后来听他说是从我身上看到了他当年的上船的影子。多以倍加的对我关照与培养。哈哈我也是受宠若惊。

渔老有个好朋友，船大夫(在船上管理小伙计们的)门牙掉了两颗，原因是被高速行驶的钢丝绳给打掉的。为人非常的耿直善良没有那么的圆滑，听渔老说他外边有个相好的，对她特别的好，而对方不是很接纳，作为兄弟的渔老多次劝阻与辱骂也米有唤醒他的执着这可能就是爱情吧。对于出海的人来说除了赚钱就是靠岸后的吃喝玩乐了。而我呢每次靠岸只能躺在甲板上看着一本发黄的人性的弱点。

临沂的张大哥一看就是老于世故的人，干活专挑轻松地干，说话转挑好听的说，我对此人没有多大的好印象总之就是不大实在。云南的小伙子没有多少交流，干活比较实在。

至于我们的船长呢，那是一个老江湖了，话不多但是句句在点子上，对于出海的经验那是非常的深厚，年薪也是不小的一笔数字。在那个年代。

就这样缝缝补补的半个月过去了，我们准备出发了，出发的前一天给船加上了冰块（一般的渔船没有冷藏的装置）所以鱼舱里智能用冰块保证鱼的新鲜。然后是加满机油，保证船在海上的补给。当然我们的口粮也是不能少的，东家给我们置办了好多的水果和蔬菜，当时感觉能吃好久，结果呢很快就吃干净了。

接下来就是出海的前盛大的庆典，这是当地的风俗，非常的隆重。

我们出海的时间是傍晚的十分，落日照射在羊口港，小港口显得格外的美丽，我们的船顺着芦苇荡中间的小道缓缓的使出了小镇。当时的心情是兴奋好奇激动的。可是后来想想还是在港口的时候好啊。听着机器轰鸣的声音过了大约2个小时，我们来到了莱州湾，也即将开始我们的第一网。

夜晚只有机器轰鸣的声，人说话的声音基本听不见，每个人都在忙碌，我呢也不能闲着，打打下手之类的，为下网之前做好充足的准备。午夜时分船长领下，开始了第一网，那真是惊心动魄那。步骤是这样的几个人把甲板上的渔网抬起来用力推下船，船这个时候是高速行驶的这样就让渔网更快舒展开。船上的钢丝绳一圈圈的都开了，我当时差点被绊倒，现在想来有电后怕，我那时候不会游泳。绊倒了只有一种可能那就是坠入大海了。不一会的功夫钢丝绳变直了渔网舒展开了，船速慢慢的下来了，感觉刚经历了一段大战一样。

这个时候我们另一个伙伴出现了，也是就另一艘船。船长把钢丝绳的一段抛给了我们的伙伴。我才明白为什么买船都是成对的买。这样就是两艘船拉一个网想成一个巨大的弧度，加大对鱼的捕捞面积。

两个伙伴缓缓并排而行，接下来我们也该休息啦。午夜12点左右吧，伴随着机器的轰鸣声我们爬进了每个人的那个小盒子，哈哈是的就是小盒子，因为在船上睡觉不能有太大的空间，随着海浪的起伏你的身体是不固定的，所有为了安全起见休息的地方都是很狭小的空间。

刚睡下没有多久就听见了下课铃，是的你没听错，我们二层的船房里安装了，我们小时候用的下课铃，真的是一点睡意都不存在了，那是凌晨两点左右，船长在阁楼上发话要收网了。我们也不敢怠慢迅速的穿衣，套上了已经准备的胶衣胶鞋、穿上救生衣。海上的风是非常冷的。

这个时候对面伙伴的船把渔网的挂钩甩给我们。这边的大车接过挂钩，挂到甲板的收缩机上，然后船开足了马力开始收网。我们在前甲板人工摇动卷钢丝绳的机器，大浪打在脸上，船上下浮动，由于晕船，胃里开始翻动，别提有多酸爽了。渔网慢慢的被收到了甲板附近，这个时候渔网是不能直接收到甲板上的，需要借助渔船前部甲板的大杆来提到前甲板，这时候把渔网的兜线挂到大杆上，渔兜就被迂回到前甲板。

当时我好奇的问了一句有多重，渔老说有2吨多重，接下来就是打开兜，这时候一大堆的鱼和水母一涌而出，莱州湾，渤海湾海域基本都是鲅鱼和带鱼，在船上的这一段时间没有什么新品种发现。

接下来就是我们上场了，由于是凌晨，我们在大灯的照耀下开始了8个小时的捡收和分类，鱼前边提到了大体分为带鱼和鲅鱼剩下的水母是要抛到海里的，由于水母是蜇人的，带着胶皮手套去抛他们的时候还是不小心被蜇到手腕的，所有接下来的日子里我的手腕基本都是浮肿的状态。

鱼分好类天也渐渐明亮了，清晨第一缕阳光照在海平面确实很美，再美也掩饰不了我们这些疲惫的神态。8个小时水米未进，实在是疲惫不堪再加之晕船，身体几乎是要飘起来了。9点左右的时候我们终于把鱼开始下船舱了，首先把船舱里的冰块敲碎然手一层鱼一层的冰块的铺盖，直到全部下仓。

中午渔船做了鱼汤来犒劳我们，实在是饿的发晕，狼吞虎咽的吃过了饭，就到了小盒子里休息了。那时候可能有种绝望的心态，因为晕船（晕船和晕车不一样，晕船是一种遥遥无期）再加上身体的疲惫。

当我们休息的时候对面伙伴开始下网收网，这样就能提高效率。

这样的生活在大海上持续了两个月之久，围着山东半岛一大圈，在石岛靠岸，鱼舱也差不多要满了。

靠岸第一是为了卖鱼，第二呢就是为了修整。有的大船补给充分则不需要靠岸的，海上有一种灯火通明的船只名“太阳船”只专们收货船上的鱼，这样就能节省很多时间继续捕捞。

记得那是夕阳西下的十分，落日照射在石岛小镇绿树红瓦，还有远方的赤山大佛，显得格外有魅力，靠岸后就开始了紧张的工作，先是船长和东家一起找到批发商谈好价格，我们开始卸船，当地的批发商非常的多年级都不大。

打开舱门的那一刻有种虾酱的味道，上头，这个时候需要有人下去看看一下基本基本情况，临沂的张大哥说王你去看看吧，我也没有思索的就下午去了，哎呀差点晕倒了，那个味道有点呛人，里边也有点缺氧。我喊了一句没问题，大伙这才下来。

出海之前船头上放满了白的周转箱这个时候用上了，把船舱里的鱼和冰块用铲子铲到周转箱里边，然后用木板滑到岸上，这样的来来回回的运，整整一天的时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