教室后面有个瘦瘦高高的女生,一身文艺范儿,总是扎着两个粗粗的麻花辫。安静的坐在那里,看那架势若没人干涉的话,仿佛能坐到天荒地老。
我看她手里从不缺的两样东西,笔和画本。没错,这摆明就是个爱画画的姑娘。
在我打量她时,我不曾想过有天会和对方产生羁绊,成为彼此生命中重要的存在。
至少当时不曾想。
在说和她有关的故事前,我先对自己做个简单的粗略介绍。
那时我还是个刚进城没多久的乡下小妞。母亲以‘为我好’的名义强行将我接到她所打拼的A城。害我一时间‘痛失’所有。
没了熟悉的环境、熟悉的朋友,又操着一口乡村音,自然就不受城里小伙伴们待见。曾几何时我可相当怪罪母亲。
只是身为小朋友的我又能改变什么?
小学入学半个月都没交上朋友。
当然,这谁介意?反正我不介意。
只是坐在后排那个瘦高挑又略带文艺范儿的女生,总是不自觉吸引着我的视线。她不像别的同学那样,一听到下课铃响就像被解放了一样和人组团玩耍。
每个课间追逐嬉闹的声音就如我母亲带我去过的菜市场一样。
那谁跟谁好,就和谁一起。
谁落单谁挨欺负,唯独她例外。
据我观察后发现,这是硬茬。
我还偶尔没事儿时常收到部分同学对我阴阳怪气的问候。
那种拐着弯刺你句,你听不懂,可周围已有人笑成一团的发言。
起初我还觉得挺气,也想过反击。可每当我打算回击时眼前就会浮现姥姥送我离开时的那双泪眼,还有让我答应不要惹事的保证。
想着反正对我没什么实质性伤害,那就忍吧。
嗐!只怪当时‘太年轻’。想着忍一时海阔天空,却不知还有另种说法叫忍一时变本加厉。
某天,我们班的恶霸小女团又来找我麻烦。几个小姑娘削尖了脑袋要刺激我、看我出丑。
可我依旧雷打不动般的默不作声。
一个叫姣姣的姑娘声音最大,离我座位最近,唾沫星子一时像场免费的雨对我浇头而下,那一刻我默默带上帽子。
“麻烦你们能声音小点吗?很吵好不。”
突然有道清脆陌生的声音在一旁响起。这声音显然不是恶霸小女团的。虽没姣姣讲话声大,但音色也是不可估量。
一时间恶霸小女团成员全停了嘴。所有人都寻着声音的主人。
“这样不就好多了?公共场合吵什么,再吵出去吵。”
这次都找到了发声目标。
这么一瞧,乖乖!不就是我经常往后排‘偷看’的那个女生吗!对方视线刚好也看了过来。仅一瞥,却是让我受宠若惊。
姣姣不服气的想要同对方争执,却被恶霸小女团的带头份子李小楠拦下了。
只听对方在姣姣耳边低预道:“她有个姑姑在五年级当班主任呢,咱别惹。”
姣姣一听变了脸。再没敢冲对方吼出什么不该说的话。
那时的小朋友没几个不怕老师的。
所以姣姣很不甘地转头瞪了我一眼:“算你好运!”
啧,瞧瞧姣姣这小可爱说的什么话!?
好似我哪次运气不好过!
当然,这种得了便宜又卖乖的行为不能轻易让人看出。
我面无表情的目送恶霸小女团排着小队,你一句我一句小声着嘀嘀咕咕的闪人了。看他们出了教室门后,我在座位上又坚持了半分钟,半分钟后我方起身。
目标明确,我需要去感谢下我的‘恩人’。
等我走到对方跟前,却又突然不知如何开口。一时驻足着停在那里,视线却是不自觉看向了对方的画。
“哇!”
这是我第一次看到对方的作品。怎么说呢,实在太生动了!这是借用了上帝的手吧?
我忍不住夸出了声,对方停笔看向我,并说出让我意料之外的话:“你都不会反抗吗?”
我一时有些机械般地转不过弯,强迫思绪从对方画上抽离出来。
我望着对方的眼睛,轻轻地答道:“反正她们也不曾真正伤害到我,所以也就无所谓反抗了。”
听了我的回答,对方拿起笔继续在本子上勾勒起来。
“如果你觉得好就继续保持,只是过分沉默其实也是种懦弱。”说完她再次停笔看向我:“而恰好我最不喜欢的,就是你这种软弱的人。”说罢还附赠了我一个甜蜜的笑。
我:“……”
我和苏珊最初就是这么认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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