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由于前一天严重失眠,他一直睡到中午10点才醒来。准备好以后,他们出发了。
公交转地铁,地铁再走路。从鄞州南部到北仑,一个多小时的路程,终于到了站点,下了地铁,时隔半年的时间,再一次回到这里。看着熟悉的地铁站,旁边的银泰城,树木、草地,人是有感情的动物,两次同样的路段,不一样的心境,上一次他还是牵着她的手走这段路的,触景伤情必不可免。
他们先走到了银泰城,为她准备一些礼物,对爱美的她来说,面膜应该会很有用的吧。找到屈臣氏,在导购员的推荐下,他选择了店里一款看着很不错的面膜,168一盒,他一共拿了10盒,满满的一袋子。考虑到他之前的一些事而欠下的钱,他们又去了路过的农业银行,在取款机里一共取了3万块钱现金,跟屈臣氏面膜一起放在袋子里准备交给她。
从银泰城出来,一路直走,顺着年初的记忆,他没有往她住的地方去,而是靠着感觉向学校方向走去。下午1点多,那时候天气还有点热,走得累了,就在快到她们学校的路边找了一家湘菜馆,选择这家也是第一感觉她本身就是湖南的,应该也来过这家餐馆吧。看到“湘”字馆,总是有莫名的好感,犹豫了3秒,走了进去。里面人不是很多,怀着忐忑的心情解决了午餐。走出饭馆,继续向前走,第六感告诉他感觉到越来越近了,心跳也越来越快。大概往前走了300米左右,他看到了很多培训学校的横幅、竖幅大字,应该就是这里了。
道路不宽,倒是旁边的树却很高大茂盛,绿油油的参天大槐树,夏天肯定很凉,这样的环境真是太好了,他心里意识到原来心里天天惦记的人每天在这样的环境下工作生活,真好!已经达到了,他们停下了脚步,看到一楼有个门面的牌子,写的不正是他们学校嘛。那一刻,他感觉到心快要跳出来了,生怕她突然在这个时候出现,可是他却还没准备好。于是他建议渣渣飞先保持距离,走到不远处的公交站台处,坐了下来,等待时机,做好一定的准备。
他先是鼓励渣渣飞先去试探一下,但是渣渣飞拒绝了,说自己去最好。他没反驳,思考了几秒,终于鼓起勇气,向一楼那个门面走了进去。他假装很淡定,走进去后,往里面的每一个地方都扫描了一遍,没有发现她,他又往里进去了一点,里面还有一个房间,但是还是没有发现她。他有点失望,里面的人也没问他什么。他只能沮丧地走了出去,又回到公交站台。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两点多,楼上变得不那么安静了,有孩子弹琴的声音,有朗读的声音,还有其他乐器发出的声音。他再一次确定,地址没有找错,就是这里,但是人呢,到底在哪里。从开始的忐忑不安到那时的焦虑紧张,一坐很快就三点了。天也下起了雨,雨停了之后,空气变得更好了。他有些坐不下去···
“东西看好,我上去一趟。诺基亚先给我一下。我快没电了。”他对渣渣飞说到。
渣渣飞把手机给了他,并说到自己手机电量也没多少了。
他深呼吸了一口气,向保安室走去,由于他两在门口等了一个多小时了,既不是等车,也不是等人,下雨了也不走一直在站台,保安室里的大爷多次看着他两很是奇怪。他走进保安室,向里面的大爷问道:“师傅,请问教小朋友电子琴在哪里?”。
“这里上去五楼”,大爷熟悉的说道,看来是在这里有很多年了。
“好,谢谢“。他回头跟大爷答谢道,意识到这一次不会错了。
人道楼梯,一步一个台阶,从一楼上去,越来越近,他的心里也跟着紧张了起来。到了四楼的时候,他停下了脚步,再上去就是五楼了,近在咫尺,她就在五楼。缓了一会,到了五楼,旁边2个教室,他似乎听到了她的声音,还有电子琴声音。考虑到这么突然地过来,她一定会很吃惊,为了不打扰他的工作,他既没有去敲她的教室,而是继续等待,坐在过道上的一张椅子上。
半年了,那一幕总算快实现了。突然,他看到了她的身影,他往那望去,是她,棕色的长裙,熟悉的身影。他想过去打个招呼,可是她也意识到他来了,吃惊在所难免,说时迟,那时快,她竟然跳了回去,进教室里了,没错,“双脚一蹬,跳了回去”。
继续等吧,听听她的琴声也好,听听她教导孩子们的声音。那一刻,他有一种错觉,觉得她看到他的到来是高兴的,觉得一切付出都是值得的。没多久,她又出来了,而且是往他这边走了过来,越来越近,随后又回去,这一次他没有错过机会,起身后喊了一句她的名字。她回头了,往前挪了两步。
“你怎么来了?”她表情带着羞涩、有着一丝不高兴的严肃。这是两人分开半年后的第一次对话。
“来了很久了,一点多就到了…”
“我还要上课。”
“我等你”。
她有点赶时间的转身,又往教室走去。
心里的一块石头终于落了,还好没有太尴尬,他又继续等着,期待着她下课后能一起跟她吃个饭,两个人好好聊聊。他满怀期待,又想不强人所难。
下午4.27左右,他接到表弟的电话,电话那头是表弟能感觉到的带哭腔声音。听到第一句他就感觉不妙。
“**,你明天回家一趟,奶奶走了。”电话那头传来这样一个噩耗。
“什么时候?”他有点不敢相信。
“就刚刚。”
…
为什么这么巧?在这个时候发生这样的事。这时候,外婆以前的一幕幕在脑海涌现,他记得小学五年级,数学课期间,老婆特地从家里来到学校告诉我下了课去她家吃狗肉,数学老师是外婆那边的人,很熟悉,听到老婆当着全班人那么说,大家都哈哈大笑。每次去外婆家,她都毫无保留地把最好的东西分享给所有的孩子。如今她走了,自己又面临这样的事。是继续等待,还是赶回家收拾下第二天一早赶回家,她犹豫了一会打算尽快赶回家。回来再找机会跟她好好说。
此后的等待,变成了焦虑,既想尽快跟她再有一次对话的机会,又想尽快回去,快五点了,太阳快下山了。不一会,一个小女生气喘吁吁地跑上五楼,她先是去了趟她的教室,出来后笑着对他说“是你吧?我是她妹妹,我姐说让你先走吧,不要等她了。”
听到这样的消息,原本以为她会高兴他的到来而自喜的心情瞬间崩塌。那一刻感觉犹如一记重拳击打在胸口,半年多的付出和等待就换下这个回复?
“都已经等了半年多了,再等一会也没事。”他对小女生说道。
小女生也很无奈,拿不定主意,她跑去再征求了她的意见,回来还是类似差不多的话,“你先走吧,不要再等了,而且我姐已经有男朋友,正准备谈了…”,他一听就知道什么意思了,就是想方设法支走他,不想见他,哪有什么正准备谈了?这小女生还挺坑的,也不怪她,莫名其妙被姐姐叫来圆场,都不知道砟回事。但是意思已经传达了,他意识得到。
沮丧归沮丧,时间已经不允许他继续这么耗下去了。突然灵光一闪,他想到楼下的渣渣飞。于是打电话让他上来,还特别交代把袋子拿上,渣渣飞上来后,他检查了一下袋子,示意让他给她送去,并指了下教室的方向。
渣渣飞拿着袋子过去,敲门,门半开着。没有让他进去的意思。但是渣渣飞还是把袋子放进去了。
他们随后下楼,赶回地铁,回鄞州。地铁上,看着天色渐渐变黑。手机也没电了。耗了一个多小时,回到了创业园。充上电后,渣渣飞的手机果然收到了她的微信。
“**飞,你们到底什么意思?”
后面的对话,他们各自坚持各自的立场和态度。他也把自己当天下午家里发生的事跟她说了,第二天就要回去。
她重复提到要把钱还给他,不想欠他。可他不想,从没想过要回这钱,一是当弥补她,精神赔偿,或者是因为她在他心里的地位高于一切,反正知道她用得着;二是知道她准备和朋友一起办培训班但是资金不足,他支持。 所以两人在这一点上争执了好久。就没静下心说其他的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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