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婚礼在夜前散场

婚礼在夜前散场

作者: 姚高尚 | 来源:发表于2018-12-16 12:24 被阅读0次

    本文作者:阿难渡

    老罗给自己的写了一副对联:“光明正大地猥琐,道貌岸然地淫荡,横批是我本下流”,正如上所说,老罗可以一本正经地盯着女性的身体,仿佛眼睛可以射出X光,透过衣服看穿皮肉骨骼,然后认真地讲出型号大小还会跟本人小心求证。他的段子可以出口成章,让你一秒上车并且晕头转向,被他调戏过的女同事骂他“烂人”,他笑嘻嘻的受了并且还嘴‘对不起呀我就是这样’,果断认错但仍死性不改,下次继续调戏并且愈加露骨。

    但老罗也有沉默的时候,比如说有一天,他抽屉里一个漂亮女生的照片掉出来被我们谁捡起,他脸上的笑容忽然尴尬,然后笑着接过照片重新放在不容易找到的地方。很久很久之后陡然冒出一句:“她是我的死穴。”

    那天的不知道谁提议说,‘好无聊,我们来说一件曾经做过最傻逼的事吧’,本来以为会冷场,结果最不正经的老罗接了这个一本正经的话茬。

    “爱上她大概是我做过最傻逼的事。”谈起旧事的时候老罗一直抽烟。

    老罗和小V是相亲认识的,当时老罗脑子里瞬间冒出一个非常俗套的成语——一见钟情,瞬间陷入热恋的老罗记得小V跟他讲了一句话:“我有一段过去。”他也十分欣赏小V的坦白,于是也十分坦然地摆出态度:“谁没有一段过去?”这件事就这样轻描淡写的带过,后来的后来,老罗说,他十分后悔当时为什么没多问一句,“那你的过去真的过去了吗?”

    相亲、恋爱、订婚、结婚,老罗紧锣密鼓地安排着行程,恨不得马上把这个姑娘娶到手。当时还并不富裕的他带着小V去海南拍并不便宜的婚纱照,只因为她说喜欢大海,他想把她要的她喜欢的他有的一切都给她。终于等到了期盼已久地日子,第二天就办婚礼了,喜讯已经发给亲戚朋友,父母将婚房悉心布置好,两个人的结婚照挂在婚床前,等待着迎来美丽的新娘子。按照当地的规矩,婚礼前一天下午,两家人要坐在一起吃饭,把第二天的行程再敲定一遍。从天亮到天黑,从下午到晚上,老罗和一双父母在餐厅苦等,四五个小时之后电话终于接通:“你好,我是她男朋友,我们现在正在x宾馆床上”。

    说到这里的时候老罗狠狠抽了一口烟,“知道我当时的心情是怎样的么?”我们坐在旁边都没有说话,老罗嘴角带着一丝自嘲,“当时我的脑子顿时一片空白,任何情绪都抽离了,只好非常礼貌的跟电话那头讲‘好的,你们忙。’接着像行尸走肉一样回到了酒店包间。”

    那天老罗有条不紊地招呼双方父母吃完饭,回家的第一件事就是关上门给父母倒好茶,接着毫无征兆‘噗通’一声跪在地上,“爸妈,你们什么都不要问我,但如果你们想儿子以后能够幸福,就取消明天的婚礼吧。”甚至没有顾上父母的震惊,老罗转身进屋拆掉婚房的相框、影集、海报搬到阳台,一盆火一把锤,一言不发边砸边烧,飞起来的木屑划烂了脸,血混着眼泪顺着脸颊往下流,东西砸完了烧完了,心也空了。老罗打电话给了最好的兄弟,‘什么都别问,出来喝酒’,那天他在酒馆喝到发疯,把喝空的酒碗狠狠砸在地上,旁边的兄弟招呼着老板,‘对不起对不起,我们赔!’然后继续把酒倒满递给他手上。那天他醉到以为永远都不会醒过来。

    婚礼终于在夜前散场,梦醒了,别人不愿相托的爱情攥在手里也终究要被夺取。她消失了,即使生活在同一座小城里,无缘的人也终究不会相遇。

    我不知道老罗的故事小V是否有一天能够看见,只是在她不知道的世界,我想帮他讲完这最后一句,“喂,你知道么?爱上你是我做过最傻的事?如果时光倒流的话,骗我到底好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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