渐闻雨声起,石阶苔痕染色深,檐下水帘断如珠,击起洼水涟漪。
自檀木柜中取出那玉瓶佳酿,顺带了白瓷杯。款款而步屋中那头,有桌有椅有窗。轻搁下手中物什,探身推窗,伴着轻微吱呀声侧身挪出木椅而坐。举目是雾蒙一观,微微怔神,待风吹斜雨打了几滴冰凉于脸才回意,失笑抬手拂过额前流海,顺之耳后。指尖扣住瓶把,低头,斟酒。
手心杯轻轻摇晃,莹莹酒水于杯底交相碰壁,酒中有高粱香扑鼻,袅袅升空竟氤氲了眼底。摇头挥去脑中那个身影,转而投目向院中,惊讶于那姑娘们种的花儿不知何时都开了,在雨幕中朦胧,在浮烟中亭亭。耳边依稀传来别厢的细哝软语,嗔痴欢笑,心下略微酸涩,转眼竟是不由了心绪,有什话语愈发清晰上心——
“这花儿似你。”他笑着,在花间低语。
“但花不若君之美。”
但花不若君之美。自那人别后,眉目流连花儿间尽是他执扇雅态,罢,罢,谁家燕儿略过眼前,算是扯回停留花上的目光。轻叹却笑,笑得轻松又无奈,举杯仰头一口饮下,香与苦交织喉头。那人留下的酒物还是如此呛人,如此,让人狂饮。
听得叩门声阵阵,起身取竹箫去应。步至门前,回头,终是干笑声过去挥袖拂过桌面,清脆裂声迸开,酒撒瓶碎,再也无需。开门温笑对上面前人,目光便难移——
浅蓝湖衫映容,摇扇而立,一如花儿,一如那人。
独在异乡为异客,每逢佳节倍思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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