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一：转学

开学第一天，为了不错过校车，肖一早到了半个小时。第一次坐校车肖一还是挺兴奋的，自己读小学时，弟弟读的幼儿园就有校车接送，那时候就觉得坐在校车里的小孩，满满的就有一种“贵族”感。肖一就在校车接送点数小草，数花朵，等啊等。

初三转学，肖一其实是极不情愿的，即使可以坐校车上学。肖一记性本就不好，单单记住初中班里的同学就花了她大半个学期，能交到几个朋友也实在不容易。之前的中学是公立学校城中，难得城中升年级是直接按班级升上去的。

她来之前也和自己唯一的最好的朋友聊过这件事。“你不是记性不好，只是脑子缺了跟弦。”詹允那时候是这么说的。

“要不我也去考一下试试吧。”看着肖一犹豫不决的表情，詹允补充道。“其实我也挺想去的，他们都说华中管得严，但是去华中的朋友成绩都挺好的。”

“就是因为这个我才不太想去，华中把学校放在山脚下，连小卖部都没有，每天都是校车接送，太憋屈了。”肖一想到以后每天只能过着“家-学校”两点一线的生活，就很抗拒。

“但是人家能出成绩啊，我们不就指望着考个好成绩摆脱现在的生活吗？”说着詹允从小卖部冰箱里拿出了两根冰棍，一根西瓜味，一根草莓味。“阿姨，两根冰棍。”

“那我们暑假一起去试一下吧。”肖一倒是没真的想去，但是她知道詹允不一样。詹允说想考好大学，现在就得开始努力。肖一觉得，在学校里怕是没有比詹允更用功的人了。每天六点起床，十二点睡，周六周日两个人的约会不是去图书馆写作业，就是去詹允家写作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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肖一看着学校楼下的宣传栏，中考市第一名，第三名，第五名，第六名……听说华中只成立了两年，成绩能这样，实在让人料想不到。

相比较城中，华中是个私立学校，不会按学区招生。华中招生标准有两个：钱和成绩。华中每学期学费9000，包括早晚校车接送和早中晚餐，住宿生还得额外加上住宿费。当然，不管什么年级，还得交周六的补课费。

让肖一最反感的是华中的分班规则，每年都会重新分班，而且还会分火箭班、实验班、普通班。顾名思义，班级按照成绩分了三个等级。要转学也得经过学校的自主招生测试，考的好可以按排名减免学费，成绩实在不行还得交赞助费。这不是明摆着成绩至上嘛。

“初三了，这一年很关键，你还是去华中好好努力一下。去年搬家后，家里离学校太远了，去华中有校车可以接送。还有，不要以为我不知道，你现在去上学是不是还有去接你那个朋友，你能不能不要那么傻，别人让你去你就去，你能不能聪明一点，别被人牵着鼻子走。”每错，说话的就是肖一的妈妈，很专制。肖一在心里把她比作慈禧太后，真是“霸权主义，强权政治”。

“知道了。”肖一敷衍着回到房间。“砰”用力关上了房门。

“你不用这么敷衍我，这都是为了你好，你暑假给我好好考，家里现在情况也不太好，看看能不能考个免费。”

“知道。”

肖妈知道肖一的脾气，自己的话她再不情愿都会听。自从去年待业只能搬回老家住，已经一年了，家里只有开支没有收入，但是女儿的前途却不能耽误。没想到转眼这孩子就初三了，但气就气在，谁的话她都听，真的是脑子少跟筋，被别人占便宜都不知道。只希望她去了华中能把精力都放在学习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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去到教室，肖一选择了第一排第一个座位。这也是她九年来的读书经验总结出来的规律，喜欢坐中间的学生都是成绩好又活泼的，喜欢坐后排的是成绩不好又活泼的。

剩下的就是前排了，而第一个位置面对的同学也就只有同桌一个，如果班里同学只有奇数个，那么旁边这个位置很大概率不会有人坐。

然而靠操场的座位有人选了，想了一下，肖一还是选择了靠门口的座位。虽然有人进出，但是别人进进出出，也不会来关注自己。

老师还没来，课本也没发，肖一就盯着讲台的台阶，一块一块地数着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