训牛
在云南,我们连队在山腰上,百余个劳动力的连队,要耕种近千亩的水田和山地。水稻要种两季,山地也要种两季,劳动强度之大,是许多下乡到四川农村的同学无法理解的,因为他们大多数的生产队人均耕地只有一亩左右,就已经很辛苦了。能帮助人们的工具就是拖拉机和牛。大而成片的旱地和水田能用拖拉机。部分的山地和水田则要靠牛的帮助。水田的犁田和耙田。旱地的犁地耙地和播种锄草都要依靠牛。还有就是收获粮食的运输等也得靠牛。牛也要生老病死,要不断的补充。小牛犊长到两三岁的年龄,就要告别自然玩耍的状态,训练成耕牛或拉车的牛。我和戴旭就一起训过牛。先将小牛的四条腿捆上,用烧红的铁钎穿过鼻孔,在鼻孔里穿上绳。我和戴旭就把小牛牵到空旷的地里。小牛野惯了,自由惯了,怎么会听我们的指挥,它总想挣脱缰绳。会向我们冲过来,很危险,为了抵御危险,我们会在牛鼻子左右的缰绳里分别套上一根竹子,约一米多长,我们俩人一个人持一端,当它冲过来时,一个人用竹杆顶着,另一个人就拉着,以减轻它的冲劲。我们互相配合,与牛较劲。牛往前奔跑,我们也跟着奔跑。就这样折腾一天。第二天继续较劲,继续折腾,我们感到筋疲力尽,牛也感到力尽筋疲。第三天,牛跑动的力度,挣扎的强度减弱了,再牵着它,陪着它在旷野里玩,它的敌意渐渐消失。我们就给它套上犁,教它犁地。我们俩个一个人在前面牵牛,一个人在后面掌犁,用缰绳训练它懂得怎样前进,停止,左转右转。等到它完全能理解人的指令,成为一头合格的耕牛后,我们的训牛过程就结束了。
我们将野性的,贪玩的牛训练成了驯服的生产工具。在此过程中,我们自己也被改变了,从一个幼稚率真的少年变成了劳动力,并逐渐地被复杂严酷的社会所驯服。
宁德宏2018年4月写于成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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