匆匆来,又匆匆去…
这是一趟开往沈阳北的列车。
我已记不得这是第几次坐上深夜的列车了,挤在餐车的一个角落,窗外的霓虹慢慢被黑夜吞噬,消失在心底最深处。
餐车里的人大都操着浓重的东北口音在唠着嗑——我很喜欢这种极具特色的口音——平日里我也能说上几句不是很地道的,他们的话,有趣!
眼前的这一张张陌生的脸孔上,几乎看不到他们疲惫与忧虑,即便是在这午夜的车厢里,他们个个都是散发着阳光一般,抵御着车厢里令人蜷缩的冷气。
整节车厢里,只有我是一个人坐在一个二人位的座位上的——很显然,无论我有多么喜欢听他们的唠嗑的口音,终究还是没有我说话的份儿。“小隐隐于林,大隐隐于市”,此刻的我,也算是“隐”了吧?!
轰隆隆的车轮向前极速地滚动,把我的牵挂越来越远地抛在身后的繁华里,带我一步步驶向另一份无法触及的挂念……
尽管车厢是完全封闭的,列车疾驰的声音还是被我放大,从而盖过了车内这些唠不够的东北口音。
餐桌很干净,除了一只酷似观音菩萨手中常持的羊脂玉净瓶的瓶子外,没有别的摆设了。这只瓷瓶里插着一支新鲜的玫瑰花,开得很娇艳!
和来的时候不一样,这一趟回程,上车后我没有戴着耳机听歌。兴许,是和我此番所坐的车厢是餐车有关联吧。总之,一向对于清静有着不同一般要求的我,觉得这节车厢真的很静。
车内的灯光不知是什么时候变得稍暗了,那些唠嗑的东北口音也越来越稀疏、低沉了——偶尔,从前两排的座位上传来了没什么规律的鼾声……
我是没有睡意的,把脸转向窗外,微弱的灯光把桌上的玫瑰花投映在窗玻璃上,这是一朵倔犟的玫瑰,在昏暗的灯光下依然是那么娇艳;这是一朵铿锵的玫瑰,离了土壤,仍旧清香扑鼻……今夜,我将被这玫瑰的清香裹挟;今夜,我与玫瑰同行,哪怕只是半程,毕竟,有你伴随在我的疲倦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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