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涌动的、轻柔的及清澈的

涌动的、轻柔的及清澈的

作者: 桑子简书 | 来源:发表于2018-03-25 19:19 被阅读0次

    涌动的、轻柔的及清澈的
    ——桑子诗歌印象

    陈 朴

      桑子注定是要用一生来与“文艺”这两个字耳鬓厮磨的。在诗歌追求之外,她还涉猎小说、书法、绘画、摄影等多种艺术领域,在诗坛像她这样才华毕露的诗人不多。而若论成就高低,依我来看,桑子收获最大的当属诗歌无疑。
       汉语女性诗歌的空前发展,在新世纪已经展现出了应有的光芒。桑子的诗,不同于翟永明、王小妮、伊蕾等,无形中与蓝蓝、李小洛等有几分神似。她主要的成功之处在于她的涌动、轻柔及清澈。她没有苦大仇深的讽刺,也没有陷入无限的失落,她只是以诗为粥,慢火熬煎着生命中的每一个气息相通的瞬间,在瞬间里求永恒,还诗歌以纯粹的面目,还平淡无奇的生活以诗性。常在朋友圈欣赏桑子的书法,刚劲有余,毫无行云流水之意。桑子的诗与她的书法却风格迥异,桑子很少在朋友圈晒诗,不是说桑子对于诗歌缺乏自信,而是她不喜张扬的低调,使得她的诗歌愈发有模有样,增大了进一步提升的空间。一幅字写不好,扔一边去就算了,而一首诗存在硬盘里,可以随时改,来回改,直到满意为止。如果说书法对于桑子是静心、修身、养性,那么诗歌对于桑子就可谓是述往、聚气、凝神:“我静坐这儿有一刻钟/杜鹃花已经栩栩如生/一无所有多么惬意/没有房屋/没有土地/没有女人/可以把自己悬挂在任何地方/成为任何之物”。(《游埠早市十章•九》)从这些诗句中我发现了桑子的定力和功力。定力是面对尘世的喧嚣和噪杂她已能安然独处,不受干扰,享用人生无尽的乐趣,功力是她在诗歌写作的进程中已无欲无求,刚性显现,只是作为了一种点缀生活、提升境界、崇尚诗意、回归诗性的布道。“一无所有多么惬意”,是桑子对这个时代的人类发出的警报,太多的人一生为名利所累,而最终也不过是赤裸裸来,赤裸裸而去,带不走一片云彩,这些被桑子一句诗点破,令人徒自唏嘘不已。“可以把自己悬挂在任何地方/成为任何之物”是桑子诗歌的境界,心有多宽,天地就有多宽广,桑子在不惑之际与诗歌的纠缠已不是偶然,在她的笔下,诗是可以带给她一丝惬意和安慰的,也是可以带给她一份宁静和满足的。女性诗人的小资情调时代已经过去,近年来,我在女性诗人的身上发现了更多对于生命的探索体悟之作。桑子走在江南烟雨迷蒙的小路上,也不忘在海边听风时的呼啸声,对于诗歌,她是从骨子里热爱,对于生命,她是深有体悟的一名《孤独的骑士》:“越接近冬天/离死亡越近/死去的万物都埋在地下/他们生前与我一样/一样孤独 一样怕死/但还是死了/爱和信任的时光多么潦草/像戏里的朝代/一些真实的情感被生动回避”。桑子的诗质地纯正,没有杂质,她的诗心是一触即发的,更是涌动的,诗情像是在山野自由飞舞的蝴蝶,轻柔烂漫,诗质像是过滤过的一杯水,清澈见底。“死去的万物都埋在地下,他们生前与我一样”写出了人世的苍凉,冷峻和真实,也写出了诗歌的韵味、大气和从容。当看不到一位女诗人卿卿我我、歌花颂叶的时候,说明这位女诗人眼界的宽度和心境的深度已成了正比,正在相互融合寻找着新的突破。“诗歌无论何种风格,何种主义,何种精神路向,最终回到的就是人作为主体的困惑和疑问”。(霍俊明《她身上携带江南也携带猛虎——关于桑子〈水的情史〉及“江南书写”》)正如著名诗评家霍俊明所言,桑子诗歌在人性、人心、人世的挖掘上已有了一定的收获。人是世界的主宰,更是诗歌的发动机,语言、思想、技巧都来自于人的成长和进步,人类因创造诗歌而使得这个世界愈加完美。
        没有见过桑子,也没有见过桑子蘸着墨汁书写《道德经》的样子。若以“猛虎”来形容书法中的桑子,那么诗歌就是“猛虎细嗅蔷薇”后以经验和智慧打磨出来的结晶。美国诗人弗罗斯特说“诗歌始于情趣而终于智慧”,读桑子的诗,又何尝不是呢?“熟透的果子掉了下来/如帝王退位/风是前朝的遗老/在枝桠间乱窜//一只野兔被追赶啮咬/大而圆的月亮为此向晦暗出鞠躬”。(《上弦月下》)“一株爬藤植物偷偷地在一辆废弃的卡车/反光镜中看了自己一眼//驾驶座上有一只死去的蝴蝶/是日夜与自己嬉戏的那一只/现在它四脚朝天/像往常开的一个玩笑”。(《这个世界不会被怀念的东西》)在思考中发现经验,在技术中提升诗意,在诗歌中打开智慧之门,这是桑子与众不同的一面,也是诗人多年诗歌创作中积累的力量和锐气。如以上分别节录的几句诗,烟火味固然是淡了一些,看不到警句式生搬硬套的影子,语言的精妙和细微处的灵动却不谋而合。在这个种种主义林立,技术几乎用尽的诗歌时代,如何在众多诗人中脱颖而出,走出自己的路子就显得非常重要。“清晨雾起的海滩与礁石之间/她画齐了七只海鸥/像从一场古老战争的硝烟中/救出奋力厮杀的兄弟”。(《神在细小的事物中》)这样的场景或是桑子生活中的一个片段,何时何地,都诗情画意浓烈地遍布四周,萦绕不去。在这样的环境中写诗的人都是有神助的。
       新媒体时代以“诗人”这一高贵典雅的称谓而自居的诗歌写作者,践踏诗歌的人多于探索诗歌的人,自负到顶的人多于沉潜为诗而低调处事的人。桑子不拉帮结派,也不搞新闻炒作,只是安静写诗,用诗歌来和这个忙碌的世界抗衡,用诗歌来抚慰自己偶尔无所适从的生活。桑子对诗歌是怀着敬畏之情的,与其说她的诗是为大地增添了几分春色,不如说是她在拯救汉字灵魂的同时,拯救着诗歌,也拯救着一张张白纸,一张张尚未被垃圾诗污染的木浆纸。当涌动的诗情与轻柔的江南女子相遇时,纯真的诗篇就会像清澈的河流一样不断前进,激起层层的浪花,这一层又一层的浪花就是桑子的诗,就是一只海鸥振翅飞翔时的无限空间。
    

    个人简介:
    陈朴:1985年生,陕西宝鸡人。有诗歌评论作品见于《光明日报》《中国艺术报》《星星•诗歌理论》《延河•诗歌特刊》《雨花•中国作家研究》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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