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小学到师范,接触多少个老师,奇怪的,看到征文活动主题是《我的老师》时,脑海里第一个蹦出来的竟是他,那个让我曾经“记恨”,却又成为我人生中“贵人”的“黑老包——刘老师。
“黑老包”也不知是哪一茬的学长们给刘老师起的绰号,虽有不敬,但却贴切。“黑老包”是戏剧中的人物,众所周知的开封府尹包青天包拯包大人,铁面无私,刚正不阿。
而刘老师瘦削的身材,脸膛黑黑,当然没有戏剧中那么夸张,是那种太阳灼晒下古铜色的黑,刘老师不是科班出身,民办教师,家里还有好几亩地。那双眼睛炯炯有神,同学们说,眼神有点“毒”。课堂上谁的思想有一点点溜号,那双雷达似的眼,马上捕捉的到。就像包公明察秋毫。
其实刘老师除过脸有点黑,还是蛮帅的,如果没有那年那个麦天。
那时,每年五黄六月是要放麦假的,多数老师家里有地,学生也要帮忙抢收。就在那一年,可恶的打麦机吞掉了刘老师右边的半条手臂。
十二三的我们说不上是难过还是庆幸。都想着,以后是不是都不用再看他的黑脸了,可当大概暑假开学后不久的一天,看到他从晨曦中踏来,半截袖管随着他走路的节奏一荡一荡时,我们都惊呆了。脸上依旧老样子,看不出沮丧和悲伤。只是我们在那有点歪扭却依然认真的板书中,多了许多的敬佩。
那时候举国上下学习张海迪,我们对身边的“海迪”——刘老师,自是多了几分关注,同学们课间,放学路上最多的“八卦”都是关于他的。
“我今天早上看见刘老师跑步了,大冷的天就穿个背心儿”
“从办公室过,别的老师在唠嗑儿,猜刘老师在干嘛?”
“别卖关子了,疙瘩梨”
疙瘩梨同学本姓李,或许身上蚊子叮的包包太多?得此绰号,不得而知。
“刘老师在练字哎”言语中除了敬佩还是敬佩。
不知什么时候起,同学们不再喊刘老师“黑老包”了。
绰号不再喊了,但对于“天不怕地不怕,就怕数理化”的我来说,还是很怕他,怕他那张严肃的脸,怕他课堂上提问我,怕他规定的每天每人必须去找他探讨一道题。
有次数学自习课上我正徜徉在三毛的撒哈拉,忽然谁“啪”地一下,把数学课本夹着的《撒哈拉的故事》重重地合上了,“跟我来”,不敢抬头,听声音就是最怕的刘老师,不敢不去,《撒哈拉的故事》可是我央了同学好久才借给我的,如果没收了怎么交代?还是态度好点儿,争取宽大处理吧。
忐忑地跟着他来到办公室,我只低头瞅着自己的脚尖,左右手交替地搓着手指,“三毛的书还是不错的”他说,“只是看它还不是时候,对了,今天你还没问问题呢?”
我踅回教室,胡乱在练习册上找了道题,
“这个不应该不会啊,读题”
“再读”
既来之则安之,豁出去了,当我专注把题反复读了五六遍后,忽然豁然开朗,这道题竟然不用老师讲,我自己领会了。
“你这闺女一点儿不笨,少看点小说,集中精力两年,努努劲儿,考一中还是没问题的。”
虽然有老师的鼓励,但后来随着一起考上初中的一个村里的伙伴们陆续退学,我的心还是不安分起来。(未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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