难得和母亲出去,母亲有些兴奋,好像怕我嫌她慢,看着蹒跚急步的罗圈腿,我不由得一阵心紧,放慢了脚步。
母亲生我后缺钙腿疼得干脆下不了地,两腿间快能塞一箩筐,医生让补钙,母亲却没舍拿五元出来,亏着身体的急需一直奶我到四岁…
东边山坡上连绵草树的厚重沉绿正被轻快的浅黄铺染,那浅黄的秋草蔓延在道路两边,一直伸向更高更远处。细看脚下那毛绒绒的狗尾和牛筋草,昂扬的穗头结满草籽,虽然将沥尽生命的绿色但依然神气挺拨,比春夏里新草生发汪洋恣肆的盛景,有过之而无不及,因为每一穗都暴涨了秋的收获,充实而饱满,纯粹而爽朗,一穗有百粒之多,多么泼辣热烈的生命的歌唱!我们看见一丛狗尾从亭亭黄草里脱颖而绿,好像夏天浓绿的梦还未醒,精神抖擞的摇摆秋风,我和母亲几乎同时惊喜上这份蓬勃,寸....母亲拨出沉沉的穗,约成一束绿穗花,大宝放掌心两手把杆一搓,穗子欢快的转起来,毛绒绒小谷穗般丰满的活泼好似吟起了秋之音乐,那种花有?绽放生命的传递是不最具自然的法则。这种朴素赛得过姹紫嫣红娱情的空乏,满满的草籽粒粒都是一个新生的原核,都是装点秀美山川的绿种。心报春晖,我心里一怔,这特别的一丛绿是要把草木本心讲给我听吗,还是我就是那株醉在夏梦的稚者..
小时候母亲用狗尾草给我们编小兔,两支一并长耳朵,一穗一穗接着缠络成圆滚滚的身体,再取四支两两并做前后腿,毛绒绒的绿色小兔就跳起来了......母爱不歇的编织之歌一直陪伴我……
孩子们瞅见坡上几棵酸枣树挂着红红的闪烁的馋人的笑脸,央求我摘给他们吃。我一筹莫展,一人多高的塄坢,没法爬上去,也拽不下疙枝来,得从梢头下手,看见孩子们焦急的眼神,我一筹莫展,突然发现母亲不见了?正纳闷中只见母亲已从前面折回来,拖着一根很粗的枯枝。母亲高兴地在一棵树桩上嚓嚓地蹭掉枯干上朽了的小枝,几下枯干就变成长着木勾的勾镰,我接过来把住细的一头稳操胜券,把梢头勾住压低,勾回来,我们欢喜地摘,母亲和小儿子看着我们摘了一颗又一颗装进兜里,甜蜜的笑…
孩子们想继续向山顶爬,我也想因为抽空常是十抽五空,陪母亲有时候变得很奢侈,母亲担心天不早了想回家,抬头间,天空只有几抹燎了边的橙云浓墨重彩幻变在西山之上,夕阳早没了踪影。我们遂了母亲,一路下山,心里的酸甜却一直在蔓延……
如今我太愿意依依恋恋地陪母亲消遣一个个美丽的黄昏。岁月就是岁月,季节就是季节,露,今夜真的就要白了。
和孩子们摘的酸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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