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亲立刻有了新的想法,他来不及喝喜酒,策马加鞭,向州长推荐了新的主任候选人:桑杰,又等着在第一时间拿到桑杰的任命书。然后就马不停蹄赶到角巴家要带他走,角巴很伤心,他不同意走,父亲想办法灌他酒,把他抬上马拉走了。
可是父亲失算了,才让副州长就堵在他西宁的家,一见面就把角巴给带走了。
父亲立刻去找李志强,却又得知他下乡到了青海湖,父亲什么都顾不上,又快马加鞭赶到那里,惊得李志强以为他开车来的,真的,父亲的日尕,不愧是千里马。他们赶快赶回西宁,李志强上报材料,上面很重视这件事,却发现才让副州长已经逼供成功,把角巴交给了公安局。
李克强最后给的办法是放了角巴,但是父亲需要降职,就是最后是父亲担责,因为如果角巴翻供上诉,最后副州长还是会抓住他不放。父亲放弃了这个县长职位。
角巴到我家,看到我和才让瘦的皮包骨头,很是感叹,一直想把我们带走,可是才让要治病吃药,妈妈不同意。家里已经没什么吃的,角巴喝了两碗偺粑,还以为姥姥会再给他做饭。却不知道他已经把父亲的饭也吃掉了。
角巴走了,没几天就特意回来给我们送了偺粑,酥油和风干肉。
日子越来越难,临近冬天时,这些还是要吃完了。父亲得到一个让才让去保育院的机会,那里的孩子们都能吃饱,我们就把才让送去了学校。才让回来时,从衣服里掏出给我们仨带的包子,姥姥心疼极了。赶紧拿出给才让留的风干肉。
角巴看到养的好好的羊,而我们却没肉吃,又听说羊丢了,差点被人杀吃了我们给救回来了,他拍拍才让,走时说了一句:
饥荒的时候,雪山大地怪罪的不是偷窃的人,是把着食物不肯舍散的人。
才让在第二天就把羊送到了那个找到羊的地方,飞快离开。
才让喝了最后一个疗程的药,还是没有任何变化,母亲不甘心,又带他老中医针灸,扎了一个月,还是不行。
姥姥经过送羊一事,觉得才让还得藏医治。妈妈的肚子越来越大,姥爷带我俩去藏医院,刚到门口,一个藏族少年接上我们,直接把我们带到一位老妇人面前。老妇人仿佛一直就在等才让,给才让扎了针,又给了七颗褐色的药丸,嘱咐一天一丸,吃完了好就好了,不好就不会好了。
吃了七天药,还是一样,我们开始放弃,母亲已经决定等角巴再来,就把我们带走。
角巴一直没来。一天早上,妈妈早早起来去叫才让,到门口叫了一声,没想到才让一骨碌爬起来,妈妈不相信,不让她看嘴型又叫他,他又答应了。妈妈开心极了,才让可以听到声音啦!我们全家兴奋得一整天跟才让说话,重复来重复去的话,一刻也不想停下。第二天,我叫姥姥时,才让也跟着叫了一声,我又教他叫姥爷,叫阿妈……
我们全家都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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