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小区露水源2号楼独门独院,最先是一个国营单位的集资房,房价涨起来的那几年,很多老房主把房子卖出去了。大概是因为户型小,很少有人养狗。
一天,有人不知从那里捡了一条狗,一尺来长,灰白色的毛发,瘦骨嶙峋,看上去又老又丑。狗主在楼后的空地上用废弃的柜子给它搭了一个窝,每日喂点狗粮。
这狗儿平常只在这个楼三个单元前转悠,逢人便使劲摇尾巴,天热时,它往汽车底下一趴,冷时,柜底垫了一层破旧棉絮,它便往里一钻。
时间一长,楼里的男男女女没事便逗它玩。常把吃剩的骨头带来给它吃。因而,这狗竟吃得肚皮滚圆,皮毛闪着油光。
这楼院内狭蹙,停车费事,为抢占车位,每户人家都绞尽脑汁,有的老人为了给子女占车位,傍晚在凛凛北风之中,裹着军大衣,楼外马扎上一坐就是一两个小时。
邻里间没少为此吵闹争斗!
因此,院内形成一种特有现象,人一看到球球都笑意盈盈,看到其他邻居笑纹立刻收起,冷脸以对。
一晚,两户人家又因为停车吵得不可开交,差一点老拳相向,球球通人意,似要劝架,在中间急得乱转。
一个中年女人因愤怒一张胖脸扭曲的变形,指着她的对手 ,嗓音尖利地吩咐小狗:球球,咬他,咬他,咬死这个王八蛋。
对面男人嘿嘿一阵冷笑:臭不要脸,也不看看是谁的狗!
挤在人群后的看门老太把头摇摇:楼上楼下,六年邻居谁也不认识谁?跟狗才几天了,当自家人了?
不久,社区告示栏贴出告示,要清理流浪狗、流浪猫,举报电话加粗。
老太暗自着急:球球大约留不下来了。
令人奇怪的是,没人举报,打狗队竟从未光临。
居民们照旧逗它、喂它。
两年后,球球寿终正寝。
老太叹道,二号楼好像又不会笑了。
十年后,两个拆迁户故地重游碰上了,看着觉得面熟,指着对方却叫不上名字。
一个说:哎,你不是经常给球球喂狗粮那个。
是呀是呀,一群人瞎喂,把它喂死了。
凭什么说别人瞎喂?!
不懂养狗乱投食不是瞎喂是什么?!要不还能多活几年。
别人就瞎喂,说什么呢?!
没说几句,两个就呛呛起来了。路边有人听不过去,近前来劝架,问清之后,说了句:哎,为了一条死狗也值得吵?
死狗?怎么说话?比人强多了!
是呀,说谁呢?!
吵架的为这句话都急了,瞬时达成一致,掉转枪头冲着劝架的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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