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读《碎瓷片》,又有一点新的体会。
初读,是参加成人读书会,老师带领的方向就是探讨“教育”。
的确,主人公树耳的成长,来自于众多不同的其他角色的直接或间接的帮助。鹤人自不必说,他在树耳生命里的重要作用贯穿全书。明师傅则是名正言顺的老师。但书中还没有写到他如何传授技艺就结束了。那树耳是怎么学到的呢?一是树耳本身是个好学,会学的人,二来明师傅派树耳去做的各种苦力差事,使树耳的技能从无到有,在实践中一步步总结经验本身就是最好的学习。其它如康师傅,明师母,特使都有其美好之处,这本书里除了两个强盗,好像全员好人。但孩子说,强盗其实也帮助了树耳,因为使他学会面对最艰难的选择。也有道理哦,正向积极的思维,哪儿哪儿都能学习。
新的关注点,还是在“学习”这个维度上。书里写道:
在树耳第五次淘洗泥土时,指尖传来“奇妙的感觉”,“他唯有用手去感觉,而不是靠眼睛看才能捕捉到黏土的手感”“他找不到适当的余晖来描述他的体会。手中的黏土已经丝毫没有粗糙的感觉了,然而他知道,必须再一次淘洗……”
重读发现这点,我有点替树耳激动,他的天赋被唤醒了。这种感觉很有意思,任何艺术能达到一定的高度的人大概就会有这样的体验。我曾经听男人说起过和他聊天的理发师承认,有时候理发明明已经可以结束了,还是要修修补补地再搞个半小时,大概是觉得自己用的时长对不起那个收的市场价。而我也见过有的发型师真的在精修又精修,就像树耳最初看不出瓷器有什么不妥一样,外行觉得差不多了吧,但他们还觉得不完美。雕塑,绘画这些就更是这个道理了。
树耳为什么突然就有了这种能力?孩子的答案——一遍遍练习的。可是还有很多人淘洗黏土几十年如一日呀,他们怎么没有获得这个能力?因为树耳善于琢磨呀,他一直在观察,在比较,在思考,最好的陶瓷是怎样做出来的。
树耳淘黏土需要的不是知识,用哪里的水,淘几遍……因为这没法教,环境、温度湿度、水土成分等都有影响。也许有一个用眼睛、用指尖可以分辨大概的标准——细致,柔软,平滑等。但真正把陶匠工艺拉开差距的,是一种“感觉”。想起黄晓丹老师《陶渊明也烦恼》里提到的“模糊学习”,是这样啊,在成为会用感觉分辨黏土之前,树耳学习了什么?
树耳洞悉黏土的秘密还有一个例子,他随身带着一块黏土用来练习捏塑,时间长了,黏土对他来说,就像会说话,会告诉树耳它想变成什么形状。这本领太厉害了,不是我想捏个什么去找黏土,而是一看到黏土,就感觉到它适合变成什么。
淘洗黏土、捏塑黏土,讲究一个“手感”,而写作,也是这样的,它讲究“语感”。方法是简单的事,语感是教不了的。但有了好的语感,写作必定不会差。
多阅读,多练写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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