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阿Q“先前阔”,见识高,而且“真能做”,本来几乎是一个“完人”了,但可惜他体质上还有一些缺点。
2. 这时阿Q赤着膊,懒洋洋的瘦伶仃的正在他面前,别人也摸不着这话是真心还是讥笑,然而阿Q很喜欢。
3. 阿Q的钱便在这样的歌吟之下,渐渐的输入别个汗流满面的人物的腰间。
4. 这虽然也在他身上,而看阿Q的意思,倒也似乎以为不足贵的,因为他讳说“癞”以及一切近于“赖”的音,后来推而广之,“光”也讳,“亮”也讳,再后来,连“灯”“烛”都讳了。
5. 一犯讳,不问有心与无心,阿Q便全疤通红的发起怒来,估量了对手,口讷的他便骂,气力小的他便打; 然而不知怎么一回事,总还是阿Q吃亏的时候多。
6. 他终于只好挤出堆外,站在后面看,替别人着急,一直到散场,然后恋恋的回到土谷祠,第二天,肿着眼睛去工作。
7. 闲人还不完,只撩他,于是终而至于打。
8. 也有以为不值一笑的神情。
9. 我们的古人又造出了一种难到可怕的一块一块的文字; 但我还并不十分怨恨,因为我觉得他们倒并不是故意的。
10. 又有些胜利者,当克服一切之后,看见死的死了,降的降了,"臣诚惶诚恐死罪死罪",他于是没有了敌人,没有了对手,没有了朋友,只有自己在上,一个,孤另另,凄凉,寂寞,便反而感到了胜利的悲哀。
11. 最恼人的是在他头皮上,颇有几处不知于何时的癞疮疤。
12. 然而,许多人却不能借此说话了,加以古训所筑成的高墙,更使他们连想也不敢想。
13. 现在我们所能听到的不过是几个圣人之徒的意见和道理,为了他们自己; 至于百姓,却就默默的生长,萎黄,枯死了,像压在大石底下的草一样,已经有四千年!
14. 于是他渐渐的变换了方针,大抵改为怒目而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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