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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熟悉的陌生人(3)分手篇

最熟悉的陌生人(3)分手篇

作者: 傅琪 | 来源:发表于2020-10-15 11:37 被阅读0次

第二天

我扶着秋甜在楼下有说有笑的来回走路,其实她也好了很多,不用怎么扶都能走得不错了。

我看到她看了看我,然后情不自禁的在笑。

我(唔??)

她(没有,你觉得,我现在像在学走路吗?嘻……)

我懂了(嘻……是啊。)

她(这……算是弥补我当年学走路的时候,你不在我身边吗?)

我(嘻……确实,来吧,乖,慢慢来,诶~好……很好诶小秋甜。嘻……)

她(嘻……讨厌,还真把我当小女孩还是女儿啊?)

我(唔~都不是,是……女朋友。)

她笑了,我摸了摸她头发,然后自然的亲了对方一口。

然后继续扶着她走了几步,就往回走了。

一个转身,却看到了她母亲站在不远处盯着我们看。

我们瞬间瞪眼惊讶了,但我没有放开手,依然扶着她。她开口(妈咪……)

我迟疑了一下,再开口(阿姨……)

她妈妈毫无表情的走过来,没有正眼看我,像把我当透明似的,把手放到秋甜的手臂扶着秋甜,我不得不把手放开,后退两步。

她妈妈看着秋甜开口(来吧,我扶你回去,医生说你康复得不错,过几天就能出院,不过,回到香港还要找Dr王再检查一遍,上去吧,小心。)

秋甜看了看我,再开口(妈咪……)

她妈妈插话(你现在最重要的就是休息,不要说太多了,也不要想太多了,其他的事,妈妈会处理的。)

我知道,现在不是我说话的时候,所以我对她摇了摇头,做了一个打电话的手势,她眨了一下眼,就无奈的跟她妈妈上去病房了。

病房里

她妈妈(躺好了,哎呀,怎么会这样的?)

她(对不起啊,妈咪……)

她妈妈帮她把被子盖着双脚,看着她,叹了口气开口(你也知道对不起我吗?发生这么大的事你居然要隐瞒我?你是妈咪的命根,我不允许你有丝毫的伤痛,缺胳膊少腿的都不可以知道吗?)

她抿了抿嘴(嗯,不是怕你担心嘛,下次我会告诉你的。)

她妈妈接话(还敢有下次?)

她(妈咪……)

她妈妈接话(秋甜,妈妈不是迷信,而是命这东西,真的不得不信。我命不好,你外公外婆早死,以为嫁了个男人有好日子过,结果你爸在你5岁那年就离开了我们,我不能不一个人坚强的走下去。)转身看着眼前某一点继续说(这么多年来,我走过了多少路,尝过多少心酸,多么的艰难,你也是知道的。我辛苦把你养大,从西洋街的小摊,到后来的个小铺子,到今时今日的美容集团公司,我容易吗?如果昌哥不是那么早死,或许……)

眼泪,就在这个时候流下来了。思绪带她妈妈回到那年。

(温女士,这些钱,我们查清楚了,你可以带走了。另外,我们另外一组的同事刚刚破获了一个非法高利贷集团,在现场,发现了一具尸体。)

她妈妈(然后呢?我们赶着去救人的,警察同志,麻烦有话就快说完。)

(听好了,我们在现场发现的那具尸体,是个男的,搜证后,在他身上找到的财物得知该名死者的资料,年龄33岁,名字叫梁振昌……)

她妈妈(什么?梁……不可能,开玩笑吗?警察同志,我真没时间)

话还没说完,警察就把包装好的资料扔给她看,有一个钱包,和身份证,写着梁振昌。年龄32岁,香港公民。她妈妈紧紧的抓着身份证,眼泪不由自主的往下流,眼睛死死的盯着身份证里面的每一个字。

片刻

她妈妈慢慢开口(我想见我老公。)

警察(可以,但是你要有心理准备,我们发现他的时候,他是被吊在半空……)

她妈妈插话(不管他变成怎样,我都要见我老公最后一面!!)

警察点了点头。

当真的看到丈夫那不堪入目的样貌那一刻,瞬间跪下了。

喘了几口气,哭喊着(昌哥!昌哥!!昌哥!!!呜呜呜呜…………你怎么不等等我啊?我说了我有办法救你的!昌哥!……  他们怎么可以对你这么残忍?!呜呜呜呜…… ……昌哥…………你要我跟小甜以后怎么办啊??呜呜呜呜呜呜…………)

想到这里,嘴里不停的念叨(昌哥……)

秋甜也清楚记得当年的每一幕,虽然,爸爸脾气不好,经常打骂自己,然后一赌钱就好几天不见人,回家就会对妈妈呼来喝去的,有时候真的不想看见他,但毕竟那是自己的父亲,知道他死了,心里也是难过的。如今看到妈妈一如既往的伤心难过,也不好说些什么,靠过去抱紧妈妈,安慰着她。

路上的我,回忆起那些年,初次遇见秋甜和她妈妈的情形。

她妈妈(我想见我老公。)

警察(可以,但是你要有心理准备,我们发现他的时候,他是被吊在半空……)

她妈妈(不管他变成怎样,我都要见我老公最后一面!!)

看着秋甜妈妈掉魂似的牵着秋甜跟着警察离开的背影,我和爸爸都有点替她们感到难过。除了妈妈离开的时候,这是第一次亲自感受到当一个人离开了,身边的人难过的气氛。

这时

警察对我们说(林先生,我们已经查清楚了,事情与你们无关,在这里签个名,你们就可以离开了。)

我爸(呃……谢谢警官。)

…… ……

我家

她妈妈(我不管!要不是你们父子撞了我,警察就不会对我问东问西的,我就不会来不及去救我老公,我老公就不会死……呜呜呜呜呜呜…………昌哥就不会死…… )斜着脑袋看向我们(你们这破屋子能值多少钱?一条人命换你们这破屋子算便宜你们了!哼!我一个女人……没了老公,女儿才5岁,呜呜呜呜呜呜…………你们难道就没有一点愧疚感吗?!房子今天我是要定了!!)

这些回忆,我都记得很清楚。是不是很多事情,都是天注定的?这场不速的意外,这个结怨的根源,再横跨24年,我和她的重遇,后来的相爱,那最后呢?……

这时,电话响了,是我爸。

我(说我们不是父子也没人信,我也正想打电话给您了。嘻……)

我爸站在旧屋子的对面马路,仰望着二楼,跟我讲着电话。

我爸(怎么了?)

我(你先说。)

我爸(想念儿子了,行吗?嘻……)

我笑了(这么巧,我也想您了,嘻……过两天就回来。)

我爸很开心(真的?工作都办好了?那我等你回来咯。)

我(嗯。)

晚上

我收到了一条陌生号的信息,是她妈妈要见我,我赴约了。

我坐在她妈妈对面,礼貌的开口(阿姨……)

她妈妈把墨镜放一边,然后把一张支票放到桌上推过来给我。

我不解。

她妈妈开口(我是个分明的人,我知道这次的意外不关你的事,是因为我们这边而连累你也受伤了,这些钱,是一个补偿,但是……不管你和我女儿是什么关系,都请你立马离开她,不要再骚扰我女儿,原因,你应该很清楚。)

说完,她妈妈就起来戴上墨镜,准备离开。我也站起来开口了(等等,我不会要这笔钱的,不管这次意外是因为谁而受伤,都已经过去了,其实,很多事情都过去了,不应该再活在过去的。其次,感情从来就不可以用钱来衡量的。)

她妈妈脱下他刚戴的墨镜,看了看我,然后接下了我递回过去的支票。(很好,很有骨气。不过,我还是不会同意你们在一起的。不如这样问你吧,你了解我女儿吗?你觉得她是对你认真的吗?在这种情况,你天天陪着她,照顾着她,她当然会感动。但你知道吗?今天当她想起她爸爸是怎么死的,她抱着我哭了很久。没错,很多事情是过去了,但过去了,不代表没发生过。要自己以后天天对着杀父仇人,看见你就会想起父亲是怎么死的,难道这不是一种折磨吗?!你如果真的喜欢秋甜,你不应该替她想想吗?她跟你在一起一定会想起当年的事,你觉得她还会开心活下去吗?你自己好好想清楚吧。)

这一刻,我无言了,看着她妈妈的离开,刚才的话却不停在耳边回响。是啊,我怎么就没有考虑到以后会发生的事情呢?虽然,刚刚上演了一段电视剧常见的桥段,可是,现实生活中的我,依然会纠结,她妈妈说的话,的确有道理。我不能只在乎现在一时之间的快乐,而不考虑以后会发生的事情。过去的事,并不代表不存在,她看着我和我爸,她肯定会想起当年的事的,我们相遇的那天就是她爸爸离开的日子,她真的能装作没事吗?或许……她这段时间的感受,不过是因为人在他乡,出了意外,想找个依赖而已,或许……她觉得这些年对我们家的愧疚,和这一次因为自己而造成我受伤了,而我还这么照顾她,她才暂时性的感动吧。之前,真的是我没有考虑清楚就开始了,对吗?

这两天,我没有主动找过她,她也没有来过一条信息,虽然,我不确定她现在的想法和决定到底是怎样,但是,我想她应该也很混乱吧,不如,冷静一段时间,让大家都想清楚了再联系吧。

两天后

我(爸,我回来了。)

我爸笑着说(来来来,我熬了汤给你,在外面工作,一定很辛苦了。)

我放下行李,输了口气开口(你知道我和你一样,都很能吃苦的。嘻……)

我爸(嘻……快洗手过来吃饭吧。)

我(嗯,哇~好香诶~)

看着餐桌前的爸爸那么的开心,我没有告诉他,在过去的三个月里所发生的事,包括,和秋甜之间的事。

…… …… ……

在过去的一周里,我都没有和她联系,但,时不时都会看一下电话,她也依旧没有找我。

这一天,我刚好办完事出来,却看到了在对面马路的秋甜,看到了一个西装男扶着她上了一辆跑车,从秋甜的笑容里,看出她和那个男的关系应该不错吧。嘻……也对,她应该拥有更好的人去照顾她,最起码,那个人跟她没有不愉快的过去吧。爱,不就是看到对方开心,自己也就会跟着开心吗?

没想到的是,第二天,秋甜就来信息约我见面了。

我知道,这可能是我们最后一次的约会了,所以,我也准备了一些话要跟她说的。

她笑眯眯的慢慢走向我,然后扶着我的手臂说(等很久了?诶,我现在是不是好多了?都不用拐杖了。嘻……怎么了?怎么一点表情都没有?别告诉我,你失忆了,嘻……)

我放下她的手,然后面向她,(没有。)

她(你……这是怎么了?是因为,我没有跟你联系,你怪我吗?对不起,其实……)

我淡淡的插话(秋甜啊,其实你有没有想过……)

她插话(你先听我把话说完。我之前答应了妈咪,要跟她安排的一个相亲对象约会三次,这段时间不可以跟你联系,如果三次见面之后,我仍然对他没感觉,她就不会强迫我跟他在一起。所以我才没有找你。对不起了皓燃,我以后不会了。)

我(是吗?三次?那如果你妈说三个月甚至三年呢?你也一样会答应吗?秋甜,其实你有没有想过,我们之前的感觉,或许是错的,一开始就不应该在一起?或许……我们只是……在异国他乡,一起遇到了意外,身边没有亲人在,所以……才相互对对方产生了感情,或许那都不是我们真实的感觉吧。秋甜……)

她认真的看着我(你觉得我之前所做所说的都是不是出自真心的?你不相信我了?而且,你的意思是你对我的感觉也是假的?)

我淡淡开口(那天,你妈妈把支票给我的时候,对我说了一些话,虽然,我不是个会受别人影响自己决定的人,但是……她说的话的确有道理。我们不能只顾着现在的一时快乐而不忽略了以后可能会发生的一切。以前的事,是过去了,但也是存在的,你可以担保你看到我不会想起以前的事吗?我和你相识的那天就是你爸爸去世的那天,你能确保自己不会难过吗?我并不想看到你因为我而再次难过了。我没有否认我之前对你所做所说过的都是真心的,但我不能那么自私,只顾着现在的快乐。)

她虽然不认同她妈妈的做法,但从我的话语里,她听出了我对她和将来的不信任。

她点了点头(那你觉得现在要离开我,就不自私了吗?说到底,你还是不相信我,不相信将来。在马来西亚的这段日子,我以为,我对你说出了那些心底话,你会很了解我,但原来,你还是会怕。记得那天,我们坐在长椅子上,我问你#那你还会因为过去的事,而躲开我吗?#  你回答我#将来究竟会发生什么事,会不会影响我以后的选择我不敢担保,而且将来的事也没有人会知道。我只能回答你,现在的我绝对不会躲开你。除非……你不想看见我了。#  原来,你早就为将来做好了最坏的打算了,是我没听明白而已。)

我(现实归现实。)

她(所以你怕了?要告诉我,之前所发生的一切都不是真的?你要跟我分手是吗?)

此刻,我无言了。

她(我做事从不拖泥带水,而且是很认真去对待的,不管是工作还是……私人感情。我知道你对我没有信心,那就让我来证明给你看,我对你的感觉不是一时的错觉。我跟我妈有个相似点,就是对感情都很执着,但同时,我和她不一样的,是我对待我的感情是理智的。如果对方不相信我,我绝对不会死缠烂打的哭哭啼啼的。还有,我替我妈跟你道歉,她的确过分了,不应该拿钱来侮辱你的,对不起了。)

然后,她就转身离开了,其实说实在的,从她转身那一刻,我就已经有后悔的念头了,那种不舍,不要离开我的感觉,和特别想再看到她那只会在我面前才露出的撒娇样子,都告诉我,那是爱,是真爱的感觉。只是……既然这样,我们就用时间去证明,大家是否真的对这份感情是认真的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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