幾許年華

北京，二零一四年，春

好久不見。

窗外的雪，看著好像梨花。有些不知所措，第一句話寫了又刪，刪了又寫，誰知道我會先聽到一句，好久不見。其實心裡的第一句話是，這幾年，你都還好嗎。可是我沒問出口，原因太多了，畢竟再過兩個月，就是五年前的故事了。半個十年，這樣說好像也能理解自己為什麼沒有問出口。時間不長，但對我來說，感覺經歷了好幾次，滄海桑田。這中間的變化太多，繁星浩渺，一紙筆墨又怎麼去描繪。

二零一七年初，我去過一次西安。像是告別，跟一個老朋友說一句再見。從最開始因為一個女孩而對西安念念不忘，到後來，西安也成了一個能讓我心安的地方。雖然很真誠地講的話，她不在西安的時候，我自己也缺失了一個去那裡的理由，因為曾經多少次期盼，能有那麼一次很不經意的偶遇。不知道是不是真的有命中注定，因為電話壞了，一七年的相片都沒有了，西安的也不例外。那是我唯一一次在凌晨三點大雨天，跑到馬路中間給鐘樓拍照。記得那一次去西安，下了飛機就開始下雨，也是初春，特別的冷，等了好久的車。

習慣一樣地去了師大的兩個校區。老校區變化有點大，進出校門要用學生卡了，那次是一個女生帶了我進去，或許她以為我是忘了帶校卡的男生吧。裡邊建了一些新的房子，可能是給老師的公寓，也可能是新的宿舍樓。一直沒變的大概是圖書館，可惜我錯過了應該是唯一一次進去的機會。我特別喜歡師大的圖書館，就像喜歡北大的圖書館，但卻不能像北大那樣自由地出入。花花草草我不知道它們記不記得我，一個時不時會出現幾天的人。我都不記得，我是不是真的好好的告別了，還是像明天就回來一樣地說了一句拜拜啦而已。

我去西安前淑意她也去了。她回北京跟我說了她去西安的原因，看她一個的朋友，還有就是撮合我和她的一個朋友。淑意知道我一直忘不掉她，不過那次我跟她說的是，不必了，因為事情過去很多年了，感情不能勉強，有更多的事不可強求。只是想起了自己一個人把回民街的幾乎所有東西都吃過了，一個人把整個西安城一步一步地走遍，也知道了她的夏秋冬春。那時候覺得可惜的是，她的四時，沒有她。如若此刻回首，亦從未後悔，就好似冥冥中有種安排。就好似，我做本科最後一個項目的時候，所在地就係陝西，無畏生死地義無反顧過，很可能會知道自己在乎些什麼。

臨潼，二零一六年，夏

那次告別後，離開了西安，去了鳳凰，又一個稱之為古城的地方，可是現在關於湘西和銅仁的回憶，是那個銅色的機場，那麼新，那麼小。鳳凰和銅仁是返回北京前的最後一站，坐上了飛機，就回到那個我自己都忘記了她也一樣是古城的北京。回北京之後，也跟北京說了一聲再見，但北京是我其中一個家，我能夠回去，不用那樣好好告別。我沒有參加畢業典禮，就這樣離開了學校離開了北京，回了順德的家。收拾了一下，住了幾天，又匆匆往北京走了一轉，我知道有些別離是以年來計算的，多少有點捨不得，就像離開西安一樣。我也和在北京最好的兩位朋友說了聲再見，匆匆告別是覺得，世界雖然很大，但想念時總能相見，不能見面的人，我猜就算剛好在同一家茶館，也會感覺遠在海角，咫尺天涯。在北京回家一晚上，第二天就回去順德了。雖然回去之後去了不少其他地方，想把足跡遍及華夏大地，但也始終未能領略古時吐蕃的風光，沒有到達雪山之巔。終點站是蘇州，旅行結束後，便去往他鄉，換得一身風塵。

過來這邊以前的故事，現在也算補充完整了。將來等一個階段告一段落，我再細數這邊的故事吧。至於過去，即使能放下，也不會忘記，不只是她，很多過往都不會忘記，因為美好的她們，才有了我的人生。多謝夏秋冬春，盛盛芬華，還有你以及你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