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老了

她苍白的指尖迟缓地理着我的双鬓

眼前是一面镜射过的

她不厌其烦的动作

不言不语

满带笑意

好像如期而至

外面的雨很快来临

她那双惺忪的睡眼竟独自老去

于是阴的天射不出一丝光亮

屋子里的光线也因此极暗

暗到再也点不亮她垂下的眼皮

当雨后的的晚霞洒满了天际

她收起住缝缝补补的声音

挺身坐起

我将她身后脊梁凸起出看得分明

一边弯曲

又越过了干净平整的衣襟

她望向窗外打了个哈欠

径自走了出去

再次看到那坎坷不平的凸起处

才想起是她操劳一辈子的烙印

外面充斥着雨后的气息

格外清新

我却生怕这气息将她的外套冲淡

失去她原本特有的温馨

踩着泥泞的土地

我靠近她身后

双手不自觉地搭在比我矮很多且瘦小的肩上

那曾是我孩童时无比温暖的栖息地

她迟钝地察觉

慢慢转过身来

吹来的风抚弄她疯长却又拔不掉

岁月有增无减染成的半抹白发

她忽然急忙抓住我的手

然后不住地拍打着

那力道

很轻

很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