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届小说创作月 游碧渊 第十一章 梦回处
阴风怒嚎，巨浪滔天，旌旗招展，铠甲寒光闪闪，武器冷光嗖嗖，刀枪矛戈指向中间丢盔卸甲的残兵弱将。他们盔歪甲斜，满身伤痕鲜血累累，有气无力的苟延残喘。
“请饶过我们吧。”他们在痛苦的呻吟求饶，我冷冷的望着他们，心在生死之间度量着。一盏茶的功夫，我凝聚目光，举手做个砍杀的动作，一时之间鲜血迸溅，头颅残躯，满地翻滚，一阵腥风过后，再无生气。
得胜而归回到营帐，褪去铠甲穿裙着裳。纤巧的玉手抚上将军的胸膛，微微的摩擦充满了亲昵。将军抓起美如柔荑的小手，“谁能想到，这么柔弱无骨的小手，竟然把握生杀大权，沾满了鲜血”
我微微皱眉，收回手。“怎么不赞成我杀死他们？”
“他们既已投降，毫无斗志，为何要赶尽杀绝？况且他们是此国最后的成壮年。”
“此国人狡诈多妄语者，喜爱挑拨是非，多生祸事。我已饶过他们一次，上次战败，他们也是痛哭流涕，告饶求命。不过三年又来骚扰。此次又折我大将兵士，还放毒妄图灭我全军，绝不可饶恕。”
“那么多的少年，还未杀过人。”
“他们眼中充满仇恨，并未有驯服之色。”
“你杀了这么多人。可又有不忍？”
“我更不忍让自己的将士面临危险，付出他们的生命，为了他们，我宁可残忍。”
“哎！！将军长叹一声。铁石心肠的女人。”
我挺直身体，昂起头。“你是想说我是个蛇蝎女人吧，第一次在战场见到我就是如此，现在我仍是如此。你的感觉却不同了，谁变了呢？”
将军拂袖而去，我看着渐渐合拢的帐门发呆，说不出的冷清凄凉。阵阵寒意，由外而内包裹起来。
一滴清泪自眼中滑落，还没到腮边，就抬手拂去。眼泪不属于我，软弱不属于我，依附他人不是我的命运。
…………
“将军，你看，明的琴弹得有模有样的，真好！”我一脸欣喜的转头望向将军。将军却扭头正望向身侧数人之外的紫衣侍女。那眼神中有我早已少见的怜爱之色。听见我唤他，转过头来看向明，嘴里敷衍着“嗯，嗯”。
少顷，我微微偏身用余光扫过那紫衣少女，只这一眼，我就将那女子的哀怨和不甘瞧了个透彻，鼻中轻哼一声，继续听琴。
入夜，一切都浸在黑灰色的朦胧中，“你们几时开始的？”我平静的问道。
在黑暗中。我感到了他的一丝惊诧，转瞬就恢复了正常。
“既然你已经看出，我就不再瞒你了。”“我们已有很久，心意相通，她心地善良，温柔谦让对我确是实心实意，而我却不能长久相伴。”
“从前你对我的感情可是真？”……“真！”。
“现在呢？现在可是真？”，“原来是真的爱，现在是真的不爱。
“我对他的伤害太大了……”
“对谁的伤害？你对我的伤害就不大吗？”
“我对你的伤害也很大。我对不起你，也对不起她。”
“但你是一个大女人，是一个柔弱的小女人。”
“没了我，她不能活。你没有我可以继续坚强，为国为民仍可以高高在上的荣耀的活下去。”
我恨恨的凄然一笑。“这是什么道理？坚强的人就活该受伤。离开你能活下去的人，是你选择离开的理由吗？”
他沉默起来，不再言声。
一种相思两处共闲愁，
月圆人缺何时相依偎。
清风和冷色伴晶莹泪，
点点滴滴都能凝心寒。
不要说今夜月光如水，
那都是嫦娥眼中的泪。
海上跳跃的月光很美，
那是心中闪闪的伤悲。
牛郎织女每年有一会，
娥独坐广寒孤单无陪。
众口齐责我独享仙药，
有谁知我深深的憔悴。
我知人心心相恋不易，
既然能将身心全交予。
我怎舍狠心弃君而离，
情丝凝结不舍独自飞。
想你温暖有力的怀抱，
任泪包裹孤寂不与谁？
不问爱你是幸或不幸，
我定要试试比翼齐飞。
心中像是一把钢刀搅动，一下一下痛彻心肺。
我收敛心神稳了稳身态，“我可能忙于正事，忽略你和明，明还需要你，如果你觉得寂寞了，可以去找她，对明还是要尽一些力。有些事情我取代不了，有些事情我做不了。”
…………是难堪的沉默。我就当是默认了。
我开始多分一些心思出来在将军和明身上，多做一些女红事情，收敛了一些英姿飒爽气宇轩昂，多了一些温暖柔情。
可我在他眼中看到的是不耐烦，甚至是对我改变的嘲讽。这让我备受煎熬，一方面想要改变自己挽回将军，一方面是对这种无望事情的否定。
在这种拉锯中我丧失了冷静沉着果断最主要的是夺取了我的自尊和自信。
在空荡荡的练兵场上，我心事沉沉坐枯坐良久…………
…………当我在噩梦中醒来。汗水溻透了衣服，心惊胆颤的瑟瑟发抖。
从前的梦里只有画面，还有就是非常真实我在画中游的感觉，这是第一次有声音的梦。那声音既飘渺又清晰，说的每一句话，猛烈的撞击着我。我这是什么？前世的记忆吗？
心中烦闷透了，来到林边的小水潭，何以解忧，唯有唱歌。
西风起，雨相欺，霜意冷封唇难启。
绞丝帕，恸心肠，满腔不舍，欢情不提。泣！泣！泣！
路前行，人不及，朋落友没多焦急。
月又圆，人再聚，知心真意，不离不弃。
惜！惜！惜！
当我唱起歌时，脑海中是梦中的一幅幅画面。如此的真切，如此的哀伤。梦中将军的脸，虽然模模糊糊都看不清，他的声音却是如此真切。
那一句“你对我原来是真吗？”
“原来对你是真，现在对你也是真……原来是真的爱，现在是真的不爱。”
这话让我身上的每根汗毛都打个战栗，瑟瑟发抖不已。真原来是真，真会变还是真的真吗？真变了就是假啊，世间万物真真假假假假真真，运动变化，让人难测。
五师兄呢？他现在是真爱吗？现在是真，以后一直是真吗？到底什么是天长地久的情，沧海不变的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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