飞蛾落在谁的肩
看着日渐消瘦的他，着实让我心疼，尽管那时我才十一岁，肉眼可见的骨骼轮廓，那双无论何时都会发光的眼睛，眼窝亦是越陷越深，曾经走路不慢不急的他，到最后的那些日子，哪怕自己强忍疼痛，依然没有再靠自己站起来过！
爷爷生病，是在他戒烟后的两三年之后，那时候的他，总是咳嗽，有一天感觉身体特别不舒服，就去诊所看了下，诊所不能确定到底是什么病因导致的，便让他去人民医院检查一下，当天下午，我和奶奶便陪同爷爷去检查了很多项目，检查完以后，医生让我们过两天再去拿拍的片子！
大概过了三五天的样子，我和奶奶，陪着爷爷一同去了，拿了拍的肺部片子，期间留着爷爷一个人在门外侯着，我和奶奶便听医生告知我们，爷爷很有可能得了肺癌！当我听到这句话的时候，我的眼泪好不争气的掉下来，而奶奶却假装镇定的听完医生说的那些话，其实奶奶是不识字的，当拿到医生给他的那张诊断书，还有一个天蓝色的小本子的时候，她那一刻，多么想迫切的知道，本子上那密密麻麻的文字，写的都是什么！
听完了医生说的那些话，奶奶看见我哭，她一定也很难过，医生说，已经差不多到晚期了，让他在家好好休养不要再那么忙碌了，想吃什么好吃的，尽量都带他去吃，而那一刻，我多希望，能够上演一场奇迹——爷爷的片子，跟别人的片子弄混了（那一刻我宁愿自己多一点自私的，亦不怕任何人的谴责了），可是终于还是没有，出门之前，我把那本天蓝色的本子，还有诊断书，从片子的口袋里拿出来了，偷偷藏在外套的口袋里，叮嘱奶奶，不要不开心，要告诉爷爷没事，只是小问题，回家吃药了就好了！那一刻我与奶奶两个人，都强装镇定，去领爷爷去那个窗口，拿了许多的药，奶奶骑着三轮车，载着我和爷爷回家了！
一路上，我与爷爷聊天的同时，一边捂着口袋，生怕那小本子跟诊断书从口袋一不小心就会掉下来。我告诉他，没有很大的事情，就一点小感冒，只是引起了肺部的发炎，吃点药就好了，而爷爷把我的话完全听进了心里，连忙对我微笑，我让他喝酒也要少喝点，最近不舒服，他虽然有了些许犹豫但也点头微笑的答应我了，那一刻，我就牵着他的手，等风吹过我的脸颊，我牵着爷爷的手！奶奶在踩着三轮车，多幸福的画面啊！若是没有那张片子的话！
坐在三轮车上，吹着夏日有些炎热的微风，牵着爷爷的手，看着河边的那些荷叶与刚露出头的荷花，看着乡田中那长的挺拔的稻谷，还有奶奶蹬着三轮车有力的那双腿，又或是早已经被汗水淋湿的背，又或者那出了医院的门，踏上三轮车以后，再也没回头的背，也许正面被微风都吹不干的脸颊，我感觉到无尽的温暖却又不得不克制的悲伤。奶奶踏上了三轮车以后，直到到家，一路上也没有说话亦没有回头看我们一眼，只听得我与爷爷相谈甚欢，或许正面早已经哭了无数遍的她，却又不敢抽泣的她，到底克制了自己多少的悲伤！直到今天我也不曾知晓！
到家以后，我便撒谎告诉爷爷要去一下卫生间，其实我没有真的想上卫生间，那也是我第一次，撒谎欺骗爷爷，我等爷爷下了三轮车，急忙的跳下去，飞奔上楼的瞬间，某滴泪，落在了楼梯的扶手上，我也来不及去擦，我在楼上房间的床头柜，找到了一个打火机，把自己关进了卫生间！一边放着一桶水，一边撕碎了那一本天蓝色的小本子，还有诊断书，我点燃了那撕碎的碎片,好似烧掉爷爷的病就会消失一样，直到烧光，我的眼泪也没有停止落下！我也不知道过了多久，我坐在卫生间的板凳上，睡着了！是爷爷叫我吃晚饭，我才缓过神来，我洗了一把脸，然后更换了心情！笑呵呵的给爷爷倒了一杯水，因为爷爷每次吃饭前必须一杯水，夏天必须是冰水，冬天也得是冷水，而我和父亲，到现在也有这个习惯。
吃过了晚饭，爷爷照常跟平时一样，去了池塘，一个人去的，我依旧看着夕阳下的他，越走越远！
从医院回来后的每一天，奶奶都会给爷爷熬药，是那种中草药，很难喝，而爷爷有时候会很抗拒，他会反问奶奶为什么明明就是个感冒，还要一天到晚的都要早中晚喝药，又难喝，那也是我第一次听到爷爷向奶奶抱怨，其实奶奶的委屈，爷爷也不知道，但奶奶没有计较，直到我刚好看见这一幕，我向爷爷撒了个娇。你不吃药肯定不会好呀，奶奶每天熬药也很辛苦的，虽然是难喝了一点，但是这也是奶奶对你的爱啊，不要凶奶奶了，爷爷笑起来才最好看！这时候原本严肃的爷爷，听到我说的那些话，又笑了起来，然后伸手便要去抱我！我说那你向我保证，好好喝药，不凶奶奶，拉钩上吊，一百年不许变！爷爷便伸过小手指，向我走来，与我承诺，爷爷答应你好叭！好好吃药，不凶你奶奶了！这个老头，在那一瞬间却也是那么的可爱！
日子一天天的过去，他的身体，咳嗽的反应也越来越严重，但他依旧坚持着去池塘，看到他那么坚持，我也只得骑着自行车，偷偷的跟在他后面，直到他安全到达池塘，我便骑着自行车离开了！ 过了好些天，他咳嗽到突然停不下来，直到咳出了一团血，他还在坚持想要去池塘，我便在周六与他谈话，我说，你先照顾好身体，池塘等身体好些了再去好不好，你要是不听我的，我便也不去上学了，其实我知道，老头是拗不过我的，所以那一夜的谈话我赢了，我也在他的怀里依偎了好久！尽管他偶尔还是会偷偷跑去他放不下的那个池塘！我也知道让他完全不去也是不可能的！
他答应我了以后便很少的去池塘了 ，我放学以后，就很多次就看见他一个人坐在门口正对着那块田边，看见我回来了，便唤着我的小名，我也怕他太孤寂，一边写作业，也会一边向他倾诉学校发生的那些开心的事，他不会捧腹大笑，只会会心的一笑，然后问我在学校好不好，我说好呀，只要爷爷好好的，我肯定也会好好的了！
过了大概一个月，他的精气神，也大不如从前，但中草药也依然坚持着喝的，而奶奶也四处给爷爷打听过治疗肺癌的偏方，试过了很多种，爷爷没有拒绝过一次，奶奶也从未停止寻找，直到爷爷的咳嗽止不住，叫来了诊所的医生，给爷爷打针，每天下午都要。
爷爷也没有再过问为什么这么严重了（爷爷多聪明的一个人，我想那时候他已经知道了自己得的是癌症之类的，但没有问过我们）每天下午的打针，让坚强了一生的爷爷，到后面都有了些许畏惧！一天两天可以，一打就是几个月啊，爷爷他得多疼啊！
原本手背上的青筋，需要用那种橡皮筋一样的东西，捆住胳膊上方，医生才能找得到血管，后面，那根根血管都直接暴露在皮肤内，完全不用去找血管在哪里，越是后面，爷爷能吃的下的东西也越来越少！哪怕他曾经最爱的卤干子，他也吃不了几口！我看着渐渐瘦下去的他，心疼却也无助！
那一天他没有吃饭，也抗拒吃饭，在只有我一个人的时候，让我偷偷锁上了房门，有些话，想对我说，他一个人靠着自己的毅力，不肯让我帮忙，让我扶他起来，他问我，:“你告诉爷爷实话，爷爷是不是得癌症了”，我强忍泪水，带着哭腔，对爷爷说，不是不是爷爷，你会好起来的，你是我最爱的爷爷，心态放好一点，一定会没事的，然后我抱着爷爷，放哭声的再也控制不了自己的哭了出来，一是再次欺骗了爷爷，二是抱着那么瘦弱的他我的心一阵阵刺疼，那个能扶着我自行车，累到气喘吁吁，还能说不累的老头，怎么成了这般模样，我哭的越来越凶，爷爷就那么静静的抱着我，不再过问自己病的事，一边安慰我，一边对我说！你不哭了好不好，爷爷不问了，不问了！爷爷也答应你，以后好好吃药，好好打针，调整好心态，一定好起来！你以后也不能轻易的再去哭！老头给了我那么多的承诺，只有一个他没有做到，那就是好起来，而我只答应了老头一个要求，我都没有做到，因为每每想到老头，我就会想哭……爷爷对不起就这一个承诺我也没能做到！（这件事没人知道过的）原本应该是安慰他的我，却躺在了被需要安慰人的怀里！只因他是我的爷爷
楼房下那曾经的鸡圈里，堆满了爷爷打完吊针以后的药水瓶子，针管线，爷爷手臂上，也扎满了那些细小的针孔。而我心里，也慢慢撕裂开来，那一道道难以愈合的缝！
嘭的一声，那是碎玻璃，或者瓦片的声音，我连鞋子都来不及穿上，跑进爷爷那间房，手上依然扎着吊针，地上一滩中草药的水，剩下的全是碎碗的残渣，我随便在门外找了一双拖鞋，找来了扫把，拖把，一声不吭的又哭了，我知道老头难受，心里委屈，我也没有说一句话，因为我不知道自己能做什么，怎么安慰他，也许老头听见了我抽泣，他又最见不得我哭，等到我拖完了地！他便开口了，带着些微有些沙哑的声音，坐爷爷这里来！我还是一句话没说，他把右边的手，伸过来，就想要摸我的脸，哪怕自己又咳嗽到停不下来，还是没有放下自己手，我在床头柜，给他找来了水杯，添了些热水。让他喝下！咳嗽便没有那么严重，然后我又是一声哭腔，他替我擦着眼泪，我为他，为什么要这样呀！他说爷爷难受，有时候控制不了自己！你奶奶在这里，我又答应过你，不凶他的！要好好喝药的！爷爷刚刚想喝水拿到，准备喝点水了再去喝药，你奶奶刚刚又去后面有事去了！爷爷现在这么没用，连这点力气都没有了，我便冲着那药撒气了！爷爷是不是很没用啊，我说不是的不是的，我的爷爷他只是现在生病，等病好了会跟以前一样的有精气神的！没等我说完，他继续说道，爷爷最近心情也很烦躁，有时候会暴躁，想发脾气，我问他想不想出去走走！他这时候，拉着我的手，你能带爷爷出去走走么，就在附近就好！
他那么恳求，我又怎么会拒绝，那一天我没有再要求他喝一碗药，因为那药真的太苦……我说好，明天上午我就带你去，明天我们也不打针，骑奶奶的三轮车带你去，还有姐姐妹妹好不好，带你去逛街！那一天，我看到了，我看到了爷爷脸上久违的微笑！那一晚上，也是他生病以后睡得最安稳的一次！
第二天，他醒来的也比往日更早，早早的就期待着，我们带他出去，就我们三姊妹，没有别人，帮爷爷穿好衣服，在那辆不大不小的脚踏三轮车上，放上一把椅子，还有一件黑色的外套！
一路上，姐姐妹妹，负责欢声笑语，我负责踩三轮车，那天阳光格外明媚，道路也异常顺畅，虽有阳光，却不觉耀眼，虽有风吹，但不觉有一丝丝的凉意！
因为我们早早就出门了，自然也是没有吃过早饭的，所以我们四个人，就在家门口不远处，爷爷选择了他爱吃的干腌面，我们三个各选择了一碗粉，吃完继续踩着三轮！
来到了街上，我没有再像刚出家门的时候踩的那么快了，而是故意放慢了脚步，时不时的回过头来看一眼爷爷，看一看他的神情，看一看他的心情！他似乎这辈子，在我看到的时候，笑得最多的便是那次了！路过了他最爱的那家卤干子，没等他说出来，我便跑进店铺，跟老板说，来一份，卤干子，卤花生！提出来，便向爷爷炫耀，只见老板，紧跟在我后面，生怕我跑了，原来是我太着急，连钱都没付就跑了出来！这时候的爷爷笑的更开心了！如若是平时别人这样，他一定会教育别人一番又或者数落一通，但因为是我，他却只顾着笑了！付完了钱！路过了几家服装店，爷爷便要“吵着给我们三个买衣服”，我们三个都异口同声的拒绝了！如果知道那是最后一次给我买礼物，那一次，我真的不应该拒绝的……
溜达了几个小时，已经是接近晌午，但肚子也没有向我发出任何的讯号，是妹妹嘟嚷着向爷爷说，她饿了，爷爷看到一家饭馆以后，让我停在那边，我们三个一边扶着爷爷，一边拿着那放在三轮车上的卤干子，卤花生，然后走进饭店，老板一边夸爷爷好福气，一边夸我们很懂事，这么小，就可以带着自己的爷爷出来逛街，真的很棒了！我记得那一天，爷爷已经距离自己没有碰酒的日子，三个多月，对于一个自己有了一生喜好的人，他还是会想念那杯中浓烈的“老友”，而我也观察了很久，他盯着那瓶红色外包装的酒好久久，我便起身，凑近他耳边，问他是不是想喝酒，今天！他点点头，没有说话！只把嘴巴靠近了我的耳朵，像个小朋友一样！可以吗？就一点点？你不会生气吧！我也学他点点头，笑了，再抱抱他，轻轻告诉他，可以，但是不可以太多了！就一杯行不行！他又继续点点头！我就去交代老板，让他给我一个杯子，买下了那瓶酒，我给爷爷倒了一杯，然后我便把那瓶酒，放到了三轮车上！点了几个他最爱吃的小菜，一份卤干子，一份卤花生，那一顿饭，是生病以后他吃的最多的了。
吃过饭，骑上了回家的三轮车，一路上我骑的特别缓慢，生怕太快，路上的那些小石头颠到了爷爷，快要到家的时候，我们就会经过爷爷常去的池塘，我知道他有多想看一眼，所以我便转弯，去了他常去的那条路，走进小路，顺着下坡，那夕阳，渐渐的越来越明显，好似向我飞奔一般的。道路两边就是快要接近尾声的荷花，但依然会有几朵，伫立在夕阳下，暖风中！这时候只听见姐姐妹妹，哼着小曲，拍着手掌，爷爷沉浸在欢声笑语中……
转眼已是寒冬腊月，被病魔折磨的瘦骨嶙峋的爷爷，早已经撑不起他自己的身子，曾经那么坚强的，乐观的，有才能的，身兼数职的……老头，现如今，就静静地躺在那，到最后那几天，站都站不起来的时候，我只要一看见他，我就忍不住的哭，但我又怎么忍心让他看见！
在他去世的十几天前，我走进他的房间，把房门紧锁，那时候他已经喉咙沙哑到说不出什么话来了，我就紧紧的握着他的手，问他是不是你知道了自己得了什么病，他点点头，那是我第一次，看见他流泪，在那之前，我从未看见过我的爷爷，因为任何事情流过一次眼泪，从未！他想说话，我说爷爷你别说话，听我说，好不好。但他不肯，他两三个字说完就要嘶哑的咳嗽一声即便是如此痛苦的情况下，他也坚持着，说完我便明白了他的意思，他说咳血的第二次，他就知道了自己得病的严重性，为了我的承诺，他一直在坚强着，为了我的拉钩上吊，从来没有放弃过，但现在，他真的是撑不住了，让我别怪他，一直拉着我的手！听到这里，我难过到心都在颤抖，他好像感受得到，紧紧得握着我的手，比曾经扶着自行车的那双手，握的更有力，更有安全感！听他说到这里，我再也说不出话来，我就抱着，躺在被子里面的他，紧紧的抱着，直到他再次咳嗽，咳出了好多血，我就用脸盆接着，望着脸盆中的一滩血，我的眼泪就那么一直滴一直滴，他的血混着我的泪，血泪交融，我难过到哽咽不出一个字！
平复了我的心情，我亲吻着他的脸颊，他痛苦的脸上，再次对我微笑，虽然短暂，我却从未忘记过那最后一个微笑。
他是愿意把他所有温暖都愿意给我的一个可爱老头，我不太明白，到现在也不太明白，老天爷，为什么要那么早的将他带走！
二零零九年腊月二十六，我也见到了人们口中的回光返照，那一天对面邻居家因为有人过生日，放了一挂鞭炮后，爷爷突然精神便好了许多，几天前已经不认识什么人的他（他一直都认得我，就连去世的那一天，那一刻都认识），也都能认的全了，也能吃比以前更多的东西，那时候我天真的以为，真的有奇迹出现了，没能熬过那个年，他便没有兑现我的承诺，松开了我的手，就那么远远的离我而我去了！
腊月二十七的晚上，我与他聊了天以后，就上楼睡觉去了，尽管那时候的他已经说不出来话了，但是我说的他都听进去，也都明白了，也艰难的用沙哑的嗓子回应了我，到了腊月二十八，一阵急促的敲门声，叫我们三个吵醒！是奶奶，告诉我们爷爷快不行了，我拿起了外套，第一个冲出了门，跑下了楼，直奔房间里去，只见那个敲锣的爷爷，就站在门外侯着，那时候的他只剩下一口气了，那个敲锣的爷爷他让我们都到齐了全跪着，等到都来的时候，爷爷想伸手来着，敲锣的说他肯定是想见谁，你们都凑近一点，只见爷爷吃力的用手指，指着眼前的我，我明白了他的意思，一把握住了他的手，我也一瞬间明白了，他放不下这个家，舍不得这个家，更舍不得我，想要哽咽着对我说些什么，那一次我除了痛哭，我没有明白，爷爷想对我说什么，他只用尽自己最后的力气，发出嘶哑的嗯嗯声，我又亲吻着他的脸颊，在他耳边问他，是不是想叔叔了（因为叔叔在他生命之前，出过一次车祸，没能来给他送终)，这也成为了他这一生最大的遗憾，还有一人会在后面的文章中提到的！我告诉他，爷爷你安心的走吧，我不想再看到你那么痛苦了，我舍不得你，可是我更不想看到你这么痛苦，我不要你为我坚持了，如果以后我想你了，我就看着天上那一颗最亮的星星，你就对我眨眨眼，我就知道一定是你，你走吧，安心的走吧，你爱的这些人，都会好好的，你也不要等叔叔了，他回来了，我一定让他去看你，一定，面对着那么多人，最后他也许是连哭的力气也没有了，只有一阵阵哀嚎，听懂了我的那些话，大概五分钟以后，握着我的手，拉着奶奶的手，渐渐地失去了温度！随着那一声铜锣的声响，我最可爱的爷爷，没有了！那一夜以后，他长眠，我常念……
所有的人，都哭的像一个泪人，只有我和奶奶的眼里，流不出一滴泪，因为我的心，撕开的那些伤口，在喷涌着一股股热血，有多难过，没有人会知道！
跪在棺材守灵的那一夜，我们三姐妹，一边听着诵经，一边眼泪从未停过，姐姐带着一边哭，一边说，（棺材就停放在我们跪着的面前，最爱的人也躺在里面)我们在棺材上刻下我们三个人的名字好不好，这样爷爷永远就不会忘记我们了！只见姐姐用她的指甲刻下了自己的名字最后一个字，而我也在棺材上刻下了我也，最喜欢叫我的那个小名，妹妹的名字，也是姐姐替她刻的，直到有人出现制止发现了我们的行为，还好没有被发现那刻的几个名字！我们三个人互相牵着手，最真诚的送爷爷最后一程！
老头走后的十多天，我曾经抬头望过天空，天空中我找不到那颗最亮的星，哪怕那一夜我找遍了所有的星星，就是找不到最亮的那一颗！直到有一天，家中楼梯转弯的拐角处，我发现了一只巨大的飞蛾，从前我听奶奶说过，人死后，可能会变成一只飞蛾，起初我是不信的，直到那一天，我才真的相信，原来有些传言，有可能也是真的！
等到我把姐姐妹妹奶奶爸爸们叫来的时候，那只飞蛾就在房间到处飞，似乎只想再来看一看他曾经生活的这个家，只不过他累了的时候，你们有谁知道他落在了谁的肩！
他靠在了谁的肩
它停在了谁的肩
飞蛾落在了谁的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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