德哈

一

"哈利·波特!"

哈利保持着鼓掌的姿势，感觉自己仿佛被施了石化咒，他的喉咙里沉甸甸的，难以置信地看着眼前的一切，世界的真相仿佛被蒙上一层迷雾，荒谬得可怕。

在邓布利多又一次呼唤他的名字的时候，他才感觉到一丝真实，时间重新在他身上流动，他站起身来，向着前边走去，得益于这几年在斯莱特林的训练，他的脚步从容不迫，甚至称得上有几分优雅。

大厅里寂静的可怕，几分钟前这里还被欢呼声淹没，他还是兴奋的旁观者中的一员，而现在，他成了那个可笑的第四位勇士。

"啪啪啪——"

单薄的掌声在死寂的大厅里回荡，他回过头，头一次感觉到自己的眼镜这么好用，清晰到他能看清每一个人的神态。

布斯巴顿漂亮的姑娘们一脸忿忿不平，德姆斯特朗的学生们脸上阴沉一片，而霍格沃兹的学生们也是一脸怀疑。

而他的挚友，德拉科·马尔福在鼓掌，很浅的带点闪银色的金色头发向后梳得一丝不苟，淡灰色的眼睛微微眯起，下巴微扬，一如既往的倨傲。

潘西试图去拽德拉科的袖子，却被德拉科不着痕迹地躲开，然后他抬起头，对上哈利的绿眼睛，扯出一个笑容。

哈利突然感觉到一丝奇妙的慰藉。

然后他走向了那扇勇士集合的大门，他想象着那是一个张着血盆大口的恶魔，而哈利·龙骑士·波特和他忠实的伙伴德拉科·巨龙·马尔福将在一起，披荆斩棘，无所畏惧。

二

哈利回到寝室，寝室里灰暗一片，德拉科坐在床上，低垂着头，看不清神色，他走上前，半跪在地上，握住德拉科一只手，试图解释。

"你知道的，我没有把名字——"

"是的，你不可能瞒着我这样做。"

德拉科打断他的话，语气坚定。

哈利如释重负，这才敢对上德拉科的眼神，他太害怕看见那双灰眼睛里的厌恶，出乎他意料的是，里面翻涌着的情绪太过晦涩复杂。

德拉科喉咙上下滚动了下，继续说到，"一个可以在霍格沃兹在邓布利多眼皮下做小动作的人，一个对你满满恶意的人——"

"伏地魔。"哈利喃喃地说。

"别说出那个名字。"德拉科语气近乎乞求。

他能感觉到德拉科身子颤抖了一下，手心里渗出冰凉黏腻的汗。

哈利突然感觉到一股无名火从心底冒出，伴随着无尽的恐慌——害怕失去最珍视东西的恐慌。

他死死盯住德拉科，声音从牙缝里迸出，"所以你要和我一刀两断么?"

他猛的把脸贴近德拉科，两人之间的距离太近了，近得鼻尖几乎相触，近得能看清对方眼中自己的模样，近得能听见对方的呼吸声，哈利嘴唇轻颤，语气轻柔，说出来的话却像毒蛇的嘶嘶声，“永远，永远别想离开我。”

德拉科手腕被哈利捏得生疼，但他无暇顾及，他只是沉默地回望哈利的眼睛，疯狂而压抑的愤怒情绪将他的绿色眼睛渲染的熠熠生辉，一丝惶恐隐匿在其中，他仿佛被那双绿眼睛蛊惑了，俯下身吻住了哈利的嘴唇。

唇齿交缠。

"我保证。"

黑暗里传来德拉科的回复，宛若叹息。

三

少年们之间的爱恋总是炽热而振奋的。

他们有着最为温情的牵手，在宽大校服袖子的掩饰下，白皙修长的手指几乎时时刻刻纠缠在一起，温热的掌心相触，带来近似偷情的隐秘的刺激感。

有着最为用力的拥抱，恨不得把对方融入自己的骨血，锁骨碰撞，心脏紧贴，呼吸交缠，激烈的心脏跳动声共鸣，直至心脏跳动的频率一样，直至彼此之间贴合得再无一丝缝隙。

有着最为炽热的亲吻，在他们亲吻时，属于斯莱特林的那份特质便赤裸裸地显示出来，占有欲。

哈利喜欢轻咬德拉科的唇，看着他略显苍白的唇色染上鲜红，喜欢用吮吸德拉科的脖颈，留下一个个暧昧的红痕，像是插画里吸血鬼吸血的模样——救世之星的心里住着那个德思礼家终日惶惶的小男孩，他渴望浓烈的感情，渴望紧密的近乎窒息的安全感，渴望至死不渝的爱情。

德拉科喜欢亲吻哈利的眼睛，碧绿的色彩比他见过的任何珠宝还要闪耀，喜欢亲吻哈利温暖的嘴唇，让自己冰凉的唇沾染上他的温度——他感觉哈利像是阳光，把他从冰冷粘稠的沼泽地里拉出。

和德拉科相处的每一天，哈利都感觉自己身体里充满了力量，青春期过剩的荷尔蒙给了他澎湃的精神，三强争霸赛的危机重重，霍格沃兹里随处可见的嘲讽，伏地魔的窥伺都阻挡不了他。

连梅林都阻挡不了他。

四

古怪姐妹的音乐响动着，舞池里的人和着音乐，疯狂地扭动着身体，而他们并不想加入其中，两人心照不宣地对视一眼，走出了城堡。

月色皎洁，星河璀璨，他们几乎要醉死在周围环绕的玫瑰花香气里，德拉科伸出手，做出一个邀请的动作，哈利把手搭上来，两个人开始跳起舞，舞步并不算标准，却看起来和谐极了。

“刚刚开场舞你和潘西跳的真是糟糕极了。”

“不会比我们现在的舞步更糟糕了。”

“在斯莱特林这么多年也没能熏陶出你的审美能力。”

“你是吃醋了吗，德拉科?”

“闭嘴，波特!”

哈利从善如流闭上了嘴，他把胳膊举起，示意德拉科转个圈，德拉科瞪了他一眼，转了个圈，然后哈利自己也转了一个。

“你找到下一关在水下呼吸的方法了吗?”

“还没有，你知道了?”哈利惊讶，明明他们两个在一起查资料，进度也差不多。

“腮囊草。”德拉科语气得意。

“你自己翻到的?”哈利有些怀疑。

“我写信问了我爸爸。”

“德拉科小宝贝。”哈利略带讽刺地嘲笑。

“闭嘴，波特!”

哈利这次选择用一个吻来闭嘴。

五

爱是世界上最伟大的力量。

“阿瓦达索命!”

“除你武器!”

红光和绿光激烈的碰撞着，绿光渐渐吞噬着红光，这一晚上对于一个少年来说太过残酷了——同伴惨死，宿敌复活，和宿敌决斗，很有可能自己也活不下去了。

哈利突然想到了邓布利多一直挂在嘴边的那句话，强烈的爱让他的妈妈救了他两次，而现在，强烈的爱促使他打败伏地魔，是的，他渴望活着回去，渴望见到德拉科，渴望和他相伴一生。

一阵白光闪过。

他终于活着回到了霍格沃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