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背包旅行日志》 39、在拉萨的日子

作者: 本是微尘 | 来源:发表于2020-12-03 00:32 被阅读0次

    之后,在拉萨待了一个星期,过着自由而散漫的日子。

    开始,仍旧是住在德明租住的房子里。后来,房租到期了,阿珠又在另外的一个地方租了一个房子,是和朋友合租的。阿珠的朋友同意我们去借宿。于是,我们一帮驴友又搬到阿珠的房子里,依然是打地铺。

    每天,上午,在地铺上躺到12点多才起床。下午稍晚一些的时候,带上各自的包裹,几个人一起到宇拓路商业步行街,找地方摆摊。

    那时候,我、阿标、宸宸,和一个后来从珠峰大本营回来的李享静,都摆过摊。我和阿标卖的是一些简单的小饰品,像手串、佛珠之类的;宸宸除了卖小饰品之外,也卖过围巾,卖得还不错。李享静卖的是什么,我已经忘了。她会吹陶笛,有时候在摊位上闲着没事,她会把陶笛拿出来吹上一首。

    我们经常摆到晚上1点才回去。有时候夜深了,街上人少了,我们会在街上唱歌,嚎着汪峰的《春天里》、罗大佑的《恋曲1990》。有一次李德明生日,大家凑钱给他过生日,买了好多拉萨啤酒和副食。深夜的街头,八九个人在路灯下围成一圈,喝酒,谈天。

    我们都没有正式的摊位,只是在步行街上,找到一个人流量相对还不错,同时路灯也能很好地照到的位置,然后将摆摊布铺在地上,再将商品摆上去,席地而坐。

    像我们这种没有摊位证,随意在街上摆摊的行为,属于非法经营。只有等天色黑下来了,城管下班了,我们才敢摆出来。

    七月份,正值西藏旅游的旺季,宇拓路上人流如织。为了更好地维持秩序,有一阵子,城管到晚上11点才下班,我们也只好跟城管打游击。

    那几天,我遇到不少有个性的摆摊的驴友。

    首先是谈笑,他那时候还在拉萨,做得很不错。以他的口才和精明,从商再合适不过了。他还是那副打扮:太阳帽、山羊胡、黑框眼镜,短袖T恤,下身穿着一条灯笼裤,整个人看起来瘦瘦的。摆摊的时候,他一般会拿着一叠红红的人民币在手里,显示着生意红火。

    有一个河南平顶山的哥们,单从外形来看的话,也算是个型男。他的皮肤黝黑,不知真相的,说不定会以为他是藏族人。他比较有个性的地方是,耳朵上打着一个耳钉,头上还戴着一个发箍。他也会吹陶笛,吹得比李享静好一些。他卖的也是佛珠之类的挂件。他的摆摊布是黄色的,就是我们经常能看到的那种。我觉得,这黄色的布看起来,比我用的那种白色带毛的布,显得更专业一点。

    有一个哥们,比我大两岁,是专卖薰衣草香包的。他从新疆来西藏。这哥们非常逗笑,他还自编了一套吆喝口令,听起来又搞笑又朗朗上口。

    他的香包有两种规格,一种是用好一点的袋子包装的,是20块钱一包,一种是用次一点的袋子装的,是10块钱一包。都是巴掌大小。我曾在他那里买了两包,一包20的,一包10块的。那是笨笨回家的前一天,我送了一包20的给笨笨,另一包10块钱的留着自己熏衣服。确实挺香的,香味能持续好久。

    还有一个哥们,卖的是自己手编的自行车、摩托车之类的。他一般是坐在自己的摊位前,一边守摊一边编,引来路人驻足观看。既看他摆在摊位上的待售的手工艺品,也看他手编自行车的绝活。编自行车的材料,是一种包着塑料皮的铝条,工具就是一把小钳子。我一度非常羡慕,觉得这才是技术活,高大上。只需要一把小钳子和一卷铝条,就能化腐朽为神奇,编出漂亮的自行车来。而且这是手工艺品嘛,是艺术。

    后来旅行回来后,我也在网上买了那种材料,店家还送手编自行车的教程。可我才照着教程编了两个,就失去兴致了。总觉得自己编出来的,虽然有自行车的样子,但就是没有人家编得好看。整体上看起来还不错,但细节经不起推敲。再加上那段时间生意不好,没有这份闲情逸致,就罢手不搞了。从那之后,我再也没碰过。

    还有一位是位女士,很特别的一个人。个子不高,有点瘦。看她年龄,应该要比我大上好多岁。她卖的是各种饰品,都是她自己手工制作的。

    她之所以给我留下深刻印象,是因为她特殊的穿着打扮。她披散着头发,头上扎着一条像是绳子一样的东西(应该也是她自己制作的),从额头拢到脑后。衣裤是青灰色的,很宽松、很素净,像是吃斋念佛的人穿的那种。皮肤微黑,绝对素颜,脸上不敷丝毫脂粉。她很沉默,几乎不怎么说话。

    我是因为谈笑的原因,才遇到她的。谈笑跟她说话的时候,也是一种小心翼翼的样子。

    我总感觉她好像是在过一种禁欲式的、修行的生活。

    我不太敢跟她说话,因为我不知道她面前,什么话该说,什么话不该说。

    有一天晚上,我看到宸宸在谈笑的摊位,两个人在说话。我心想,这两个人什么时候关系这么好了。于是我也走过去,在边上坐下来,看他们在聊什么。出乎我的意料,他们谈论的时候,居然带我的名字。意外之余,我听得更仔细了。后来我听明白了,原来是宸宸在劝谈笑,劝谈笑和我一起在拉萨租房子住。她列举了很多理由,诸多好处,说着说着,又转而劝起我来了。我一头雾水,不知道她这闹得是哪一出,我从来没有说过我要留在拉萨,更没有说过要租房子住,也没有说过要和谈笑一起租。不知道她是怎么一个想法,什么都没跟我商量,居然就擅自替我安排起来了。

    后来我想,她这是想要摆脱我!不过,要摆脱的话,直接说不就好了码,何必这么曲里拐弯的呢?难道我会缠着你不放吗?

    谈笑有些恼火,呛了她几句,两个人不欢而散。宸宸走后,谈笑又责备起我了,说有什么事情可以直接跟他说,干嘛让别人来说呢!

    我多冤枉啊!我都不知道这个事好不好?于是我就解释,他不再说话了。

    从那之后,这二人就交恶了。

    谈笑是合肥人,他有一个朋友在合肥开了一个什么厂子。可能是厂子缺人,朋友托他帮忙找人手吧,有两天晚上,谈笑老是劝我到他朋友的厂子里去上班。我拒绝后,他又锲而不舍的劝说我,并说这是为我好,大家是朋友,才介绍我去的。

    然后我心里就犯嘀咕了,这些人都把我当什么了?二百五?难道真的觉得我已经笨到别人说几句好听的话,我就不顾自己原来的打算和想法,就屁颠屁颠地去听从的地步了吗?

    我之所以不好好工作,大老远跑到拉萨来,就是因为在工厂上班,压抑得太久了,想要出来好好放松一下。就算结束这次旅程,回归正常生活,我也不会再回工厂里上班了。现在你却让我再回工厂里,这简直就是让我再次回到牢笼里。再说了,你把那份工作说得那么好,那你自己怎么不去啊?一个劲儿的劝我去干嘛?你了解我的想法吗,就劝我?

    在拉萨遇到的那些朋友中,我最喜欢的是阿标。阿标的性格比较温和,文质彬彬,为人也比较诚恳,没有那么多弯弯绕。我就喜欢跟这种没有心机的人相处,疏疏朗朗、坦坦荡荡,相处不累。

    可能我们之间有少许共同之处吧!有一次阿标说了一句话,他说:“……我和蚂蚁都属于那种不怎么灵活的人……”我挺认同的。就拿摆摊来说吧,我们都不喜欢把商品的价格叫得虚高,而只是在进价的基础上,往上加一些。饶是如此,还是经常遇到一些砍价特别狠的顾客,都砍得没有利润了。每到这个时候,我们都很无奈。

    再看那些比较灵活的朋友,情商高,会聊天,虽然把价格叫得高些,生意反而相对好一些。

    从新疆分开之后,我和他又见过两次面。一次是2014年上半年,他全国巡游来到杭州,当时我在杭州搬砖,就让他到我们工地宿舍暂住两晚;一次是2018年11月,他在丽江,我因为工作上的事, 一时想不开,决定来一场说走就走的旅行,想到他在丽江,就一张车票直奔云南了。

    现在他还在云南,好像一直都没有正式工作,过着一种游离于主流人群之外的生活。他好像有什么无法忘怀的过去,深陷其中却不能自拔。他不愿提起,别人也就不好去问,更没办法帮他开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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