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灵云之愫
十几年前,在群山峰起,云烟缭绕的山谷里,有一户庄舍。在庄舍中一对少年男女正在练武。女子十一二岁略长男子五岁,为师姐,善用短剑。男子则偏爱长枪,另外也使得一手好剑。而男子的武功皆有女子教习,却与女子大相径庭。二人与一位老管家相依为命。仅仅几年后老管家也去世,随他们的师父去了。他们的师父灵云派为前掌门人。十几年前因武林恩怨门派惨遭重创,几位长老舍生保全掌门与几位精干子弟性命,不料歹人心肠歹毒,竟暗下杀手,几位精干死于非命,掌门也身受重伤,偕同一名亲信逃亡至门派禁地——灵隐谷,在此蓄精养锐。又暗地救下被隐藏的小长老刚出生的遗女,收养并抚养教其武功。四年后,三人在云游中拾得一个气息奄奄的男婴,将其救治并抚养。不久老掌门人旧伤复发大限已至,临终前嘱咐亲信照顾二人。亲信带着二人隐居山林,而这位亲信以管家的身份自居。
男孩与女孩共同成长,一起练武。日复一日地,这个女孩对她的小师弟暗生情愫。而师弟武艺渐精,有超越师姐的趋势。在一日师姐弟比武时,师弟侥幸赢了师姐,便提出出山的要求。这个师姐自然不依,却拗不过师弟答应在二人对决时师弟只要十招之内战胜师姐便可。
在未来的半年中师弟勤学苦练,废寝忘食,一心只想着要名扬天下。一旁的师姐见此状常苦笑,内心暗叹:我不过是想让你再多陪陪我,你又何必如此着急离开我。
不分日月晴雪,师弟仍在外习武。时至一日风雪交加的晚上,师弟偶感风寒,师姐心急如焚,连夜下山去采摘草药,又连忙赶回,时刻守在师弟床前,连守了两日,师弟方才痊愈,而师姐却落下病根。第一场雪化时,师弟又来找师姐比武。这一次,师弟以绝对的优势赢了——
“这下你不用担心我了吧。”师弟自信满满,全然看不到师姐的用心。
“他还是长大了”师姐心里知道留不住他。
师姐笑着,眼眶有些湿润,道:“夕阳谷的入口和出口都很难找,我带你去吧。”师弟随后去收拾行装,准备出山。师姐默默地看着师弟忙碌的背影,按理她应该帮忙,可她却做不到。
次日师弟临行时又飘起了大雪,二人告别,此时师弟已十五岁,相貌俊朗,身形矫健,身着一袭墨衣,英姿飒爽,手持一把佩剑。
师姐开口叮嘱:“独自在外一定要加倍小心,不要吃未熟的食物,在吃之前一定要擦拭,身边要常备一些草药,我给你准备了些,你带……”
“不用了,我都认识。”师弟打断,“我走了。”随后转身离去。
“等等。”师姐上前去,捋了捋师弟衣前的流苏。然后只听见师弟的脚步声渐行渐远。
女子再也忍不住不舍与悲伤,放声痛哭。女子一人,独守庄舍五年,经常坐在院子里为男人缝制衣物,期间也曾听说男子小有名气,也经常盼望其回来,可终究是空想。而女子的身体也日渐愈虚,也是当年雪夜后没有好好保养的后果。
又是一个大雪天,女子旧伤复发晕倒在院子里,依稀中仿佛看到男子,最终还是苦笑闭上了眼。耳边传来男子呼唤自己,女子仍觉为幻觉。几日后女子醒来,发现自己躺在床上,起身走出,发现只有自己一人,正准备砍柴做饭,发现柴已堆积,而饭也做好。一回头看见男子正对着自己笑,女子再也抑制不住自己的情绪,扑倒男子的怀中大哭。待平息后女子了解到男子已闯荡出了名堂,身心俱疲,思念故里,于是而返——
“其实现在想想,当年真是年少轻狂。现在看来,就算名扬天下又能如何,也不过是一个冷血无情的江湖浪子。没有你,一切都是空谈。”男子一手抚摸着女子的脸颊道。
看着男子沧桑的面容,女子格外心疼。而男子却抢先询问近况。女子一时语塞,男子觉察到异样,号脉后发现女子脉搏早不似从前那般,而心力交瘁,体力虚弱,有未老先衰之召。男子不安,终落泪,决心走遍天涯海角,寻求药物。时至今日,男子已经寻了三年了。}
“这就是你和他的故事?”苏若云迟疑地问。
宇文奕见这群人都略显尴尬,道:“笨蛋,这还看不出来啊?”
“你的陪伴换来了他的的痴情,而他的痴情却为时已晚。”慕容凝雪听完故事,深受触动,语重心长道。
慕眉儿轻拂去眼角快要流出的眼泪,停顿一霎道:“所以啊,要珍惜身边的那个人,不要等到没有机会再爱时,才明白这个道理,才懂得珍惜深爱的人。”
顿时,几人都沉默下来。
“闯荡江湖,至少磨平了他的锐气,看清了他的内心,至少让他明白他真正想要的。”南宫凌注视着那件衣服,道,“你们两个都是痴情的人,反而因为太过痴情,才深陷其中,无法自拔。我来帮你把把脉吧。”
慕眉儿伸出手,凌儿帮她把脉。结果仍不尽人意。
“若是他知道,你的病因他而起,他一定会愧疚、伤心死的。”南宫凌眼望着门外的大雪。
“所以,请你们替我保守秘密。”
“他什么时候才回来?”凝雪问。
“我也不知道,反正以前我也都是这么等过来的,现在反倒习惯了。”慕眉儿闭上眼,深吸一口气,转身回到屋里。
慕容凝雪和南宫凌到外面撑着伞走在雪地上。
“她的病到底怎么样?”凝雪问。
“冰冻三尺非一日之寒。她的病是长年累月积下来的,体虚体寒不是轻易就能补救的。像她这种情况想要治好是不可能了,只能拖延时间了。”南宫凌皱眉,严肃道。
“罢了,命该如此,谁也无能为力。”
“一对痴情的人哎……”南宫凌感叹道。
慕容凝雪转头挑眉,语速很快地说:“你觉得那男子是痴情人吗?可我却觉得他是个负心汉。辜负眉儿姑娘那么久,他根本就不知道眉儿姑娘真正想要的是什么。不是名扬天下,不是寻得解药,而是让他好好陪陪眉儿姑娘,让他好好地活着……”
南宫凌拍拍凝雪的肩膀,道:“谁没有过年少轻狂的时候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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