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日子一天天过去,大家害怕露馅,想不出多好的办法,只能是硬头皮冒充皇兵应对供给兵。
“奴婢听下脚丫鬟说拉粪车的俊俏和尚从不言语,他应该知道发生了什么事。”这天清早,慧儿端来饭菜对娘娘说:“奴婢看他像是皇上派来的内应。”
“那人是被扭断脖骨致死,这是气功。”灵贵妃说:“他只是个听用和尚没资格修炼气功。”
“那会是谁?”
“无论是谁,都帮了我们,我想他该出现的时候自然会出现,这份救命之恩一定涌泉相报。”
“只有三天了,祝妈妈想他来冒充皇兵去和供给兵交接。不知道,他愿不愿意。也不知道,供给兵是从后山来还是前山来。”
“我们来时从后山上来,后山的路是条大路,供给兵应该是从后山上来。”
“即使他愿意,只他一个男人怕是会露馅。祝妈妈想去求助方丈,又怕出了禁地会露馅,这寺里一定有皇后的眼线。”
“他若愿意,那就好了。到时,董丽珠和张宁婉和和尚一起去。只许和尚说话,就说寺院改了规矩。他出示了泰兰太的军牌,供给兵不会发现。”
“供给兵住一夜怎么办?”
“多给他们银钱打发走。”
“是。”
“喂过如平了吗?”
“珠儿喂过了。”
“这孩子不说不走,急死人了。”
“他小腿有力呢,就是笨了些。奴婢看他是欠打,可以试试看。”
灵贵妃琢磨了片刻,笑着点了头。
她这一点头,我这哭死了。珠儿手里的戒尺在我的小屁股蛋上打了一天,我居然站了起来没摔倒。我哑哑大哭,眼睛直勾勾的看着打开的房门,你怎么还不来救我呀,气死我了。
“赶紧给姑奶奶走一步,走慢了还打你。”珠儿手里的戒尺指着我哭泣的小脸蛋。
我不敢动步,我怕摔倒了挨打。
珠儿的戒尺又打在了我的小屁股上,把我打倒了。“站起来,看我打不死你。”珠儿凶巴巴的大叫。
我赶紧爬了起来,把珠儿逗笑了。“你记打,快走。”她手里的戒尺威逼着我走了一步,我的小身体摇摇晃晃的。“你摔倒,我打死你。”我哪敢摔倒,我坚强的站住了。“这就对了,再走。”我走了第二步摔倒了。“我打死你个小笨蛋。”房间里全是我的哭声,我想灵贵妃一定听见了。
祝妈妈带来一袋食物在茅舍外跪了一天,直到夜里,秋风从茅舍里走来,扶起了祝妈妈。祝妈妈看他相貌该是个可信之人,就把灵贵妃的遭遇全盘道出。
秋风听了,愣住了。
“娘娘是生了一条红鱼。”祝妈妈无奈的说。
“人生鱼!”秋风惊道。
“是鱼。”
秋风想了想:“被人陷害。”
“护国寺的大法师要是这么说了,我家娘娘不会这么惨。”
秋风笑道:“我佛慈悲,小僧愿祝一臂之力。只是,我身份低微,供给兵若要我的僧牌,一定会看出破绽。”
“我家慧儿心灵手巧,做什么像什么。你说一高僧法号,我赶回去叫她做。”
“监院,鸣能大师。”秋风把自己的僧牌递给了祝妈妈。
“这么精美啊!”祝妈妈没有想到僧牌是上等红木,图案十分复杂。
“大苦寺四大名寺之一,僧牌当然也是第一。”
“你不过二十岁,鸣能大师多少岁?”
“二十岁。”
祝妈妈大惊失色:“这般年纪就当上了监院?”
秋风双手合十,微笑点头。
“我赶回做僧牌,你请留步。”
“把东西带走。”
“这是我家娘娘交代的。”
“那小僧只有拒绝。”
“你这般菩萨心肠,我想问你个事儿。”祝妈妈笑道:“你是皇上派来暗中保护娘娘的吗?”
“我乃孤儿从小在寺里长大。”
“这样啊。老生告辞。”
祝妈妈带着一袋食物赶回了后客院,把僧牌给了慧儿。
慧儿看了僧牌上的图案,摇着头说:“这图案是天修极乐,没有二十天雕刻不出。只能是抹平了原有,加上想有。”
“快去。”慧儿走后,祝妈妈对娘娘笑道:“那俊俏和尚不是凡夫俗子。”
“是因为俊俏吧。”灵贵妃看祝妈妈摇了头:“那是心善。”
“我细量了他的身形相貌,绝非凡夫俗子。虽身子瘦弱,但有帝王之相,玲珑之气。”
“他修佛家怎么会有道家气质?”灵贵妃看着祝妈妈掐指算了算:“你能掐会算的,咋没算出我生条鱼。”
“老奴难以掐算的都是天上的地下的。”
“你算出他个什么?”
“老奴是算天族皇室是否留下余火。”
“十四年前初秋的第一天,天族九十九子在皇宫马场全数尽诛。当时,爹爹亲眼点过九十九具尸首。”
“那是老奴多虑了。”
灵贵妃好奇的问:“就是留有活口会发生什么呢?”
“天族是与日月同辉的皇族,突然发生变数老奴难知其因。但见现时国泰民安,只能说天族气数已尽。不过,留有余火,变数未定,所谓星星之火可以燎原。”
“挺有趣。”
“老奴突然想起了天族禁书,娘娘可有印象。”
“禁书是哪本书?我看过好多禁书。”
“庆王在娘娘九岁时说过一个女帝传说,这个传说来自天族禁书。老奴当时听了一耳朵,老奴记的庆王说过鱼是龙的童身。庆王看过此书,皇上也应该看过此书。”祝妈妈说:“娘娘真是生了红金龙,娘娘就是传说里的女帝。”祝妈妈看灵贵妃笑的直不起腰,她也笑出了声。
灵贵妃好不容易收了笑声:“我倒十分想呢。”
“万一呢。”
“你还当真了。”
“娘娘,天地玄机都叫传说,玉皇大帝未必能看透,到底是什么原因终会水落石出。”
“传说是逗人笑的故事。”
“人生鱼咋做解释。”
“我认为大法师说的对,皇上杀了太多人,这是天谴报应,我想皇上也会害怕。”
“皇上是谋权篡位,这不忠的人是该遭天谴报应。”
“皇上一心向善,上天会原谅皇上。”
“霸王必杀戮。”祝妈妈看娘娘苦笑起来:“娘娘一定会离开大苦寺。”
灵贵妃微笑的点了头:“夜里武僧巡视,妈妈叫她们扮精神了,千万别露出马脚。”
“老奴记住了。”
“娘娘,热水备好了。”珠儿叫门。
房门打开了,灵贵妃和祝妈妈走出了房门。听见院外传来了笛声,她们细听了一阵。笛声是《分离歌》,是天国常曲,流传至今,是唱怀念亲人的悲伤心情。
笛声从茅舍小院里传来,秋风站在院中吹着一支竖笛。
“秋风师弟,别扰清修。”一众武僧打此巡过,一个武僧站在院门外说。
秋风收了笛声,施礼送走了院外的师兄。等他们走远,秋风仰天长叹:“虽入空门,心恋红尘。天国已亡,去留两茫。”他低下头苦叹:“我不服奸臣得了天下,可现在的我势单力薄无法力挽狂澜。”他心痛的哭了起来。
“人好歹是一生,何苦计较一生好歹。”鸣空方丈从院门外走来,已是九十高龄,身高四尺,满脸密皱。是张黑皮圆脸,红口白牙。身穿粗布僧衣,就似个听用老衲。
秋风赶来跪拜恩师。
“秋风。”
“弟子在。”
“悟通佛法无边,一样济世救人。莫去计较身份地位,人死空席不留。”
“弟子只恨奸臣得了天下。”
“你的父王就是正人君子吗?”
秋风心里清楚,不敢出口。
“你父王为长生不老乱杀无辜,贪图美色尽丧万千少女。此等大罪大孽,世人皆知。你娘亲把你送来就是叫你躲开乱世,当然,你是去是留自己选择,为师只念上苍有好生之德保你人命。在此切莫露白,否则大祸临头。”
秋风低下头:“是,师父。”抬起头时,师父递来了法卷。他双手接在手里,低下头见卷轴上刻着典生法。此乃大苦寺至高法学,师父怎么会传给他。他吃惊的抬起头时,师父早离开了。“我明白师父的用心,师父是想你来收我的心。”他坐在地上打开了卷轴,上面的学问非他能及。
慧儿一夜没合眼,赶制出了僧牌。祝妈妈看过僧牌十分满意,叫她去睡个好觉。
祝妈妈走来了灵贵妃的房间,看见灵贵妃在手操经文。她把僧牌给灵贵妃看过,她出门时听到了我的哭声。
“你去说说珠儿。”灵贵妃生气了。
“是。”
珠儿又在打我了,她越打我我越笨。
祝妈妈赶进门叫她停手,问她:“打管用吗?”
珠儿笑道:“管用管用,他记打,能站起来走一两步了。”
“我瞧瞧。”
珠儿对我叫道:“站起来赶紧走,不然我打死你。”
我就不站就不走,我就是哭。
珠儿阴险的笑道:“这是跟我较真呢,我了解你个小东西。”
我忽瞧珠儿手里的戒尺又打来了,我赶紧爬起来。
“你是欠打。”祝妈妈哭笑不得。
“你给姑奶奶听好了,走三步打你一下,走四步免打。”珠儿看见我的眼睛看着打开的房门:
“你想娘娘来救你,你白日做梦。赶紧走,走稳了。不许哭,不许尿,不许拉,只许走。”
我看她举起了手里的戒尺,我只能照做。
珠儿从早晨打到我中午,我发现珠儿还不过瘾。
慧儿走进门端来了午饭,恰见珠儿打的我大哭,她把饭菜放在桌上,走来夺过了珠儿手里的戒尺。把我抱在怀里,看我屁股蛋被打紫了。“你下手太狠了,他只是个孩子。”她生气的说珠儿。
“你以为我愿意打他啊。”珠儿振振有词:“我看他可怜才狠心教他,我不狠心他就瘫了。你见过这么笨的孩子没,我是没见过。”她走来桌前坐上椅子,吃起了饭菜。
珠儿抱着我走来桌前,坐上椅子时说:“你咋只打他的屁股?”
珠儿对我瞪大了眼睛:“我就是不叫你坐。”
我哪敢看她,我在慧儿怀里哭了起来。
“不哭了不哭了,姐姐找来药给你涂上就见好。”
珠儿的手拍响了桌子,叫道:“再哭一下,姑奶奶把你扔井里淹死你。”
我慌忙收了哭声,我认为珠儿能干出来。
慧儿用手帕擦干了我脸上的眼泪,我给了她个笑脸。“笑起来真好看,长大了就更好看了。”慧儿开心的说。
那当然了,我娘是嫦娥,天庭四大美人之首,她的儿子必定是美男子。
慧儿用手里的筷子打开了珠儿夹肉的筷子,对珠儿笑道:“这肉是给如去吃的,他正在长身体。”
“我打他费了好大力气。”珠儿凶巴巴的对我叫道:“我吃还是你吃?”
你打了我还想吃肉,你想的美,但我不能得罪她,我的小手指去了慧儿的嘴巴。
“你敢忘恩负义,看我不打死你。”珠儿站起身,我赶紧哭。
慧儿发火了:“讨不讨厌,跟孩子过不去。”
“她走了,看我怎么收拾你。”珠儿咬牙切齿的坐下来,拿来肉碗独吃。
“不哭了不哭了,快吃饭。”慧儿哄住了我,喂我吃菜。
“肉真好吃真好吃。”珠儿气的我哑哑大哭。
慧儿抢来了半碗肉喂我,我才不哭了。
第二天中午,秋风和两个女兵冒充监院和皇兵来到寺院后门。供给兵来了百人,拉来了三十车供给品。
秋风不许供给兵进门,说这是新立的寺规。
兵头叫道:“我们赶了两天路,起码要吃住一宿,你这和尚不通情达理实在恼人。”
“这是施主的事了,贫僧告辞。”秋风走进了后门。
董丽珠走来把一袋金子给了兵头,说:“这是泰兰太大人给大人的,大人只管笑纳。”
“太多了。”兵头看过一袋金子,他有些惊慌。
董丽珠笑道:“这是贵妃娘娘赏赐泰兰太大人的,泰兰太大人分大人一半。”
“贵妃还活着?”
“死了一个多月。”
“娘娘吩咐我活要见人死要见尸。”
“埋在后山腰小河边,立了无名碑。”
“为何不许入寺?”
“寺里来了神仙,神仙在寺院里做了法术,生人进寺,会被烧成骨灰。泰兰太大人就是冲撞了神仙,患病在床。此事不许外传,否则会折寿。”
“观音大师?”兵头惊道。
董丽珠点了头:“大人现在跪拜会带来大运。”兵头跪拜过后站起身,董丽珠对他说:“皇宫里什么动静?”
“皇后娘娘本月生了小皇子,天下只这个动静最大。”
兵头带兵赶去山腰寻墓,珠儿一路跟踪他们来到了后山腰。他们在河边找到一块无名石碑,就地挖出了一具女尸。尸首已经腐臭,辨不清面目。兵头从尸首上找到了紫金双凤耳环,他带回去复命了。
灵贵妃带着两个贴身丫鬟赶来了后山腰的一条小河边,她们把挖出的女尸埋葬好。
秋风躲在暗处窥清了灵贵妃的脸蛋,他越看越痴情。只见她脸如桃肉,脖如白梨,身如风柳,果真是天下第一绝色。叫他不由心动,起了爱意。可自身是个和尚,又十分愧疚,打坐在此,念经自省。
珠儿女扮男装跟踪供给兵去了永安镇,窥见供给兵住进了镇里客栈。珠儿赶回了秀水山,正是夕阳落西山。
夕阳的余晖把秀水山照成了一座金山,也把大苦寺照成了金寺。此刻的山和寺是最美的,很多镇民欣赏着金山金寺。
秋风还在河边的草丛里打坐,他只要一想起灵贵妃的脸,就会乱了清修,他睁开眼时心里说:“女色有多厉害,我终于领教了。”
他从草丛里站起身,眼睛恰见山顶的金寺。忽来十万愤怒,他怒指山顶金寺叫道:“我是天族皇子,你会断送我一生大志。是男人就该去战斗去报仇,更何况我是皇子天秋。”
珠儿突然跳了出来,手指秋风:“你是天族皇子,你名叫天秋。”
秋风满脸惶恐:“小僧胡乱说的,施主不能当真。”
“看你脸色就知道你说的是真的。”珠儿看他还在反驳:“既然你说不是,那就找来官爷断案。”珠儿看他跪在地上磕头求饶,更加断定他是天族皇子。“把你交给衙门,我能得到十万两黄金。”她只想吓吓秋风,却招来了杀身之祸。
秋风扑起身一拳打在了珠儿的肚子上,把珠儿打出十几米远。这是天族硬气功,属于上乘武学。他从四岁修炼至今,一拳能打死一头牛。他挖坑掩埋了珠儿的尸体,赶回茅舍已是夜里。
“我当时不叫出那话,她不会死。是我自控力太差,是我害死了她。”秋风跪在地上痛哭,心里说。
半夜了,不见珠儿回来,灵贵妃派出冬绝下山寻找,祝妈妈卜卦算出珠儿有血光之灾。她们等过了这难熬的一夜,直到第二天中午不见珠儿回来。只有两种结果,一是珠儿回乡,一是珠儿被官兵抓了。她们认为后者不太可能发生,珠儿是个机灵的人。慧儿把珠儿曾有偷跑的想法告诉了灵贵妃,她们只能往前者去想。
冬绝傍晚赶回,她们等在院里。冬绝说供给兵今早离开了永安镇,她把镇里的客栈问遍了,还去了衙门打听,都没找到珠儿。
春觉生气:“那只能是回乡了,这个大叛徒。”
灵贵妃笑道:“走了是佛主保佑,大家都去睡吧。”
房间里传出了我的大笑声,把她们逗乐了。珠儿走了,我不挨打了。
灵贵妃走来房里看我,祝妈妈随后进来。
“老奴卜卦九十九次,卦象一样,珠儿一定是遇害了。”祝妈妈看灵贵妃大惊失色:“若是官兵早来寺里了,应是匪盗。”灵贵妃哭了起来,祝妈妈说:“卦象里现了娘娘的血光之灾,娘娘去外躲过再回来。”
“怎么回事?”灵贵妃停了哭泣。
“老奴算不出起因,只能算出娘娘躲过这一年就会转运。”
灵贵妃恼了脸:“我哪都不去。”
“娘娘,老奴只按卦象来定。如娘娘不听,必是大苦而终。”祝妈妈看灵贵妃有点害怕了:“老奴不敢吓唬娘娘。九九合一必是真理。”
“我信你。”灵贵妃笑道:“我现在就是大苦。”
“大苦过后必是大甜,老奴眼下只敢猜测娘娘今生华贵。”
“我是贵妃。”
祝妈妈留意了一眼门窗,小声说:“也许娘娘真生了红金龙。”
“不可能。”
祝妈妈笑道:“娘娘论相貌是天下惊艳,论才华也是天下惊艳,论善良也是天下第一,没道理受苦受罪。”
“这是我的命。”
“按理说,庆王不会不管。”
“是有些奇怪,都这么久了。爹娘向来宠爱于我,现下叫我难以理解。”灵贵妃心生狐疑。
“躲过这一年,看看会发生什么变数。”
“又一年再一年,我就老了。”灵贵妃伤心泣泪。
“比起美人,皇上爱的是江山。”祝妈妈说:“老奴以为大法师一定知道什么才把娘娘囚禁在此,是死是活全凭娘娘自己了。”
“怎么会这样?”灵贵妃苦恼的叫道。
“老奴道行有限,只能走一步算一步。大法师道行高深,早已算准了娘娘的今生。”祝妈妈说:“娘娘是大好大善之人,正是大坏大恶的天敌。所以,老奴以为娘娘此生不简单。”
“我只想尽早回宫侍奉皇上,其余的我不会想也不会做。”
“毕竟是女人,老奴理解。”
“寺里都不安全,外面更没安全。”灵贵妃叹气:“我只想在这里等皇上来接我回宫。”
“眼看是等不来了,这都三年了。你是庆王的亲骨肉,你仔细想想。”祝妈妈的话刺痛了灵贵妃的心,祝妈妈看灵贵妃哭成了泪人。“娘娘的生门打开了,就是寺院后门。怪我道行有限,现在才算出来。”她无奈的说:“娘娘若不逃生,这三年的苦就白受了。”
灵贵妃收了哭声,擦了擦眼泪说:“兰国四百万铁骑,我们能逃到哪里。”
“试了比不试强。”
“你再卜一卦。”
“事无百卦。”
“再卜一卦。”
“是。”
祝妈妈和灵贵妃走来桌子前,坐上了椅子。
祝妈妈掏出了锦囊,说:“囊里有七个铜板,往桌上一扔就是卦象。”
“我来扔。”
祝妈妈把锦囊递给了灵贵妃,灵贵妃从锦囊里取出了七个铜板。灵贵妃扔了二十几次,结果是一样的七星北斗卦象。
“这是天意。”
“怎么会这样?”灵贵妃又扔了手里的七个铜板,结果还是七星北斗卦象。
祝妈妈看灵贵妃不停的扔铜板,笑道:“天意不可违。”
灵贵妃苦恼至极把七个铜板全扔在了地板上,她吃惊的从椅子上站起身。只见滚落在地板上的七个铜板又汇成了七星北斗卦象,她彻底无言以对。
“明早叫冬绝去镇里买来马车,夜里动身。”
“去哪里?”
“就走就看,不能回都城。”
“庆城山水连盘大,人多,人好,官兵没那么容易抓到我们。”
“娘娘的家就在庆城,这是自投罗网。”
“去哪里都比不了回家安全,我是爹娘亲生的。”
“也好。”祝妈妈笑道:“躲过这一年就好。”
“如去怎么办?”灵贵妃看向了我。
我坐在床上看着她。
“顾不了他了。”祝妈妈一说,我哭出了声。
“带上他。”灵贵妃一说,我笑出了声。
我看她走了过来,我伸出双臂叫她抱我。她把我抱在了怀里,她坐在了床上对我笑道:“我走你点头,我留你摇头。”
九九合一是真理,我使劲的点头。
祝妈妈走来对我笑道:“这孩子蛮灵光,说不定将来能派上大用场。”
我开心的笑出了声,是人就经不住人夸。
第二日一大早,冬绝女扮男装赶下山去买来马车。
下脚丫鬟没等来秋风的粪车,一个丫鬟对祝妈妈说了此事。
祝妈妈担心秋风生病了,她赶来茅舍看见一匹马在菜地里吃菜,粪车在院子里。她推开屋门进来,忍不住泪下,秋风和尚太可怜了,屋里只一些干草铺地。
祝妈妈从干草上拿起了秋风留下的典生法轴,这可是大乘法学。这比江山贵重的东西,怎么会在一个听用和尚手里,显然,没那么简单。祝妈妈担怕被别人偷了,她先保管起来,等秋风回来交还,她赶回了后客院,叫下脚丫鬟把屎尿倒在菜地里,她赶进了灵贵妃的房里。
“不知俊俏和尚去哪了,老奴居然在他屋里找到了这个大宝贝。”祝妈妈把典生法轴交给了灵贵妃。
灵贵妃终于见到了比皇上还宝贝的东西,她拿到手里便是爱不释手了。她打开卷轴只瞧了一眼,嘴里连连叫绝。
祝妈妈十分吃惊:“娘娘能看懂此学?”
“我认为能。”
祝妈妈一瞧灵贵妃深陷其中,她心里的想法随之变高了。她走出房门关起了房门,听见了菜园里的羊叫声。这就要走了,留着两只羊没用了,那就杀了吃,她刚有这主意。
“把它们放生。”屋里传来了灵贵妃的话。
“是。”祝妈妈哭笑不得的应了一声,她走来叫下脚丫鬟把两只山羊放去后山。她看见慧儿从一扇房门里走出来对她点了头,她看去了院子里在忙的几个下脚丫鬟。傍晚来临,她们即将分离。实在难舍,只能舍掉。
慧儿走进了厨房,端来了饭菜,孔氏正在磨菜刀,她对孔氏说:“娘娘不知道在看什么学问,午饭都忘了吃。”她打开了锅盖,把饭菜放进锅里热,蹲下身往灶口加了一根木柴。
“多给她们一些钱,叫她们下山寻个好人家。”
“足够她们生活一辈子。”
“你怎么不走?”
“我回家会连累家人。”慧儿问她:“你怎么不走?”
“我从哪来我回哪去,庆城是天下最美的地方。”
“有都城美吗,都城被天下人誉为天府。”
“都城比起庆城小气了,你去了就知道了。”
“我只知道庆城有四百万人户,是个躲命的佳地。”
“四百万人户就是三千万人,只是现在还没想好去哪里躲命。”
“往山里跑,官兵往山里追。住江边挨水路,官兵会寻来。住在人多繁华处,眼舌太多了。只有住在地下,才十分安全。”
“你是说古墓?”
“聪明。”慧儿听祝妈妈叫她,她赶出了房门。祝妈妈叫她把饭菜给娘娘端过去,她赶紧去做。
慧儿把热好的饭菜端来了桌上,看见灵贵妃坐在桌前聚精会神的琢磨着什么。“娘娘吃饭了,吃完了再想。”她看灵贵妃醒了神,对她笑道:“果然是绝学。”
“什么绝学,叫奴婢开开眼。”
“妈妈拿走了,那是俊俏和尚的宝贝。”
祝妈妈赶来了茅舍不见秋风回来,她以为秋风有什么事去忙了。
到了傍晚,祝妈妈把包好的份钱发给了她们,叫她们走的越远越好,她们从后院门赶下山各谋生路。
灵贵妃留下了祝妈妈、孔氏、慧儿、春觉、冬绝、董丽珠、张宁婉,还有我。我们带上了钱物,赶了两辆三套马车直奔庆城。
董丽珠和张宁婉暂且留下把守清院,是为了骗过巡夜武僧。祝妈妈把典生法轴交给了她俩,是叫她俩交还给秋风。后山腰的小河边给她俩备下了两匹快马,她俩只等四更天过后。
武僧巡夜时发现一匹大马在菜田里吃菜,他们把大马拉来了茅舍院门外,把马绳拴在了门杆上。一个武僧叫了几声秋风,不见有人回应。“不会是生病了吧?”他走来打开了屋门,不见秋风在屋。那兴许是进了山林吹笛子了,他们没有在意。
两辆三套马车一路疾奔,春觉和冬绝驾辕。她们身穿盔甲,乔装成皇兵。
灵贵妃、祝妈妈、孔氏、慧儿抱着我,在一辆车棚里。另一辆马车拉了钱物。
孔氏说:“古墓这主意是好,挨着水源才行。”
祝妈妈说:“找一个没有水源的地方最安全,就去鸡冠山林。南方雨水多,我们不缺水。”
孔氏说:“我的爹娘安葬在鸡冠山林,那一带很大,两百座山林,十几万个坟头。”
“十几万啊,会不会有鬼啊?”慧儿已经怕了。
祝妈妈笑道:“人鬼两路,各走各的。”
“那法学真叫绝啊!”灵贵妃自言自语。
祝妈妈笑道:“娘娘睡一阵,醒了再悟。”
“颠簸的厉害没法睡。”灵贵妃说:“叫你们跟着我受苦受难,我心里十分难过。”
孔氏笑道:“娘娘翻身了,我们就好过了。”
慧儿笑道:“皇上心里一定有娘娘。”
灵贵妃强颜欢笑的点了头,叫慧儿把孩子给她抱。她把我抱在怀里,亲了亲我的小脸蛋。“你怎么还不睡呀?”她看我又笑出了声:“你就知道傻笑。”
我在讨好她抱紧我,别把我扔了喂狼。我在她怀里睡着了,醒来时是中午了,我看见灵贵妃在看典生法轴,她的样子专注极了。
董丽珠、张宁婉骑马赶去了前边探路。
现时太平盛世,只有一班士兵把守城门。
上官展曾是天国大将军,一直镇守庆城。是因天国皇帝罪孽深重激起了众怒,他才起步造反,他是推举兰雄称帝的主要功臣。兰雄封他为庆王,赐庆城。他足下百万铁骑,兵力独霸一方。
我听她们说鸡冠山林在庆城江北区,是庆城人主要的墓葬地区。这里阴气煞重,周边不敢住人。
傍晚,两匹高头大马在西城门前被士兵挡下了。两匹马背上骑着董丽珠和张宁婉,马后是两辆大马车。
董丽珠对守城士兵出示了军牌。
“快点,累死老子了。”张宁婉对士兵叫道。
士兵看过后递来了军牌:“军爷,车里是哪位贵人?”
董丽珠笑道:“皇兵当然是护送皇亲。”
“那是,军爷快请进。”士兵不敢多问。
我们顺利的进入了西城门,一路向东行。在城里不敢走快马,怕引起巡夜士兵怀疑。我们壮着皇兵盔甲和军牌,巡夜士兵不敢近查。我们走进了一处僻静的林里,换上了百姓衣服,女扮男装,夜行方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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