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每逢过年过节,我都会带着先生回老家看望我的母亲。今年的端午节也不例外,前天先生第一天放假,我们就开车回家了。
老家不远,就是武汉的远郊区,驱车前往一个半小时可以到家。这是我第二次开车上高速回娘家,其实先生有点不满意我的技术,不娴熟,高速公路不提速,他说是很危险的,一般最好跑100码,不要太高,也不能太低,低速也要60码以上,我基本控制到80码,开太快了,我还是怕危险,不敢开太快,然后先生总是鼓励我说,别怕,多开几次高速,技术就可以达标了。我说知道了。
母亲的家在一个小村庄的路边,这个村子过去七十年代是个小集镇,人口很少,不到五百人,就是一条老街,曾经的过去,还是有点小热闹的,在我记事起,那就是八十年代,估计88年那会,我十岁,记忆中那条独一无二的小街是个什么样的场景。
这条小街上,麻雀虽小,肝胆俱全,什么都有卖的。有两家蔬菜摊对着门卖;有两家肉摊也对着门卖。百货商店那会叫合作社,医院在合作社对门。农用化肥商店,炸油条,炸面窝,早点面馆,应有俱全。粮店,乡镇府,电影院,中小学都集中在这条由南向北不足5000米的小街。我家小平房租给一家做裁缝的女老板。这些商店门口,还会摆一些各个作坊产自己做的特色菜,有绿豆芽,黄豆芽,豆腐干,还有农民捕的小鱼。
这个是记忆中的八十年代的小街,方圆几十公里的村庄都来这里赶集,据母亲说,过去这条街的很多是居民户口,吃国家供应粮。只有一小部分人和我家一样是农民,分在一个小队,需要种田,养活一家老小的。
我就在这个小街度过了童年和青少年,小时候,放学了,写完作业,就喜欢和小伙伴们在这条小街上闲逛。
车开到家门口,十点半钟,一进家门,母亲在厨房洗菜,妹妹妹夫和弟弟在堂屋谈笑风生,见我和先生进门,大家都热情的接着我们手中给母亲买的礼物。
母亲连忙出来迎接,我扫了一下母亲的脸和身体,母亲的脸洋溢着笑容,多了几分皱纹,可身体走路很利索,说话的声音也很洪亮,这点让我很高兴,说明了母亲的身体健康是不错的。
母亲从小就是个苦孩子,一岁没娘,外婆生下母亲和两个哥哥就去世了。外公再婚,又生下了六个孩子,57年母亲出生在重庆的一个大山里,大家庭里,在这样的年代,我在想,从母亲到了要上学的年龄,她也赶上了文化大革命,赶上了这个大动乱的社会,自己又没母亲照顾,那会的物质匮乏。兄弟姐妹这么多,饭都吃不上。没有上过一天的学,一个字也不认识,我是很能理解母亲当时的处境有多苦。
母亲十几岁就被自己的亲姑姑带到我的老家,嫁给了我的父亲,听母亲说,当时她的姑姑嫌弃她笨,不会干很多活,说她自己也有六个孩子,说母亲饭也吃得多,简直觉得母亲就是她姑姑的包袱和负担。
在很急的情况下把她嫁给一个什么也没有,长相一般,个子不高,还是个秃头,年龄比母亲大十八岁的男人结婚了,这个男人就是我父亲。在我的记忆里,父亲也从来没有好好的对母亲好过,总是对母亲不满意,百般挑剔。从我记事起,我不喜欢父亲的性格。但父亲有些喜欢我,因为,我听话,我从小就体谅母亲,帮她可以干很多的家务,让母亲在地里累一天,不要回家再累了。父亲总是夸我聪明,会来事。他从来不骂我,但他会百般的挑剔母亲和妹妹。
在我的眼里,父亲的无能,带给我们的除了烦恼,很少有快乐,父亲不会做生意,不会干家务,不会做农活,但什么都能说,道理一套一套的,搞得母亲对他也是百般不满,经常吵架,没有给孩子们营造一个温暖的家。
记忆中,在那一条古老的小街,和母亲一个小队里的人,都会因为一些农活上的事情,欺负着母亲,就连我的亲伯父伯母,堂哥堂姐也一样,父亲在矛盾面前是逃避的,他连给母亲一个肩膀的支撑都没有。我那会小,但是心里知道难过,帮不了母亲,总想着自己好好学习,长大了我要做母亲的支撑,让母亲有个幸福温暖的家。
想想往事,母亲为我们这个家守着付出了一辈子,坚强的克服困难,度过重重难关,让我和弟弟妹妹们有个健全的家,感谢母亲的伟大。
听母亲的口气,其实她早早就对自己姑妈释怀了,说人都各有各的命,说自己并不苦,说我们姐弟都很孝顺她,说他很知足,晚年已经很幸福了。
我为我有这样的母亲,也感到很幸福,也希望自己在以后的日子,尽自己所能把母亲照顾好,不再让母亲受委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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