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1
一年前的今天,我们第一次正式见面。
那天有点下雨,我没带伞,就站在宿舍楼下的餐厅门口,等你来接我。
结果你撑了一把彩虹色的伞来。
我不禁笑你,来接妹子也打彩虹伞啊,是为了撇清关系么?
那天晚上刷了一场再一场电影,惊异于我们各种get到的点居然也都如此一致,高度默契。
影院里你不经意地碰到我的手,而我也假装不经意地回应了你。
回程的出租车上,你说要跟我比手指的长短,就拉着我的左手贴上了你的手掌。
掌心相合,我感受到你手掌的温度,和与手掌相连的,我的心跳。
我执意自己不能输,反撩是一定要进行的。于是笑着说这样潦草地比较不算数,要从手指最下方对齐的地方开始,于是用食指把指缝一个一个缝地拨平。
少女的小心思啊,你手指一错位移开,就稳稳扣住了我的手。
02
第二次见面是一起晚餐。挑选的韩国料理店实在不怎么样,稍稍之后便开始在散步溜达回去。
一起绕到演武路后面的海边,靠在沿海的护栏上聊了好久好久的天。
你面对着海蹭着护栏,我背对着海倚着护栏,听你跟我说你的趣事儿。
你纠正我l和n的发音,硬是害得我把常说的“手好‘冷/凉’”改成“手好‘冰’”。
二月的厦门还是凉意颇重,被海风一吹就更是了。我要你把衣服口袋给我揣着热会儿手。
我的手一伸进去,就被原本在口袋里的你的手握住了。
你打趣我,想牵手就直说嘛。
我抬头笑,用行动不是更直接。
03
第三次见面,是已经半夜。你从朋友家回来,到宿舍楼下找我。
我说我已经卸了妆是素颜了,你边疑问是吗边用食指刮我脸颊。
上弦场半夜的冷风,我们一块玩游戏,一脸庆幸着说还好穿了秋裤。
送我回宿舍的时候,你说我还有一局输了没还,我忍住自己砰砰的心跳说,好啊还你。
于是你俯身低头,笑着说叫我别紧张,然后亲上了我。
我整个人有点懵,瞬时忘了反应和回应。等回过神来,总觉得不甘心,赌气说,我也还有赢一局你没还!
于是再索回自己具有主动权的吻。
更之后我就记不清了,二月的下旬,我们散过植物园,踏过铁路公园,晃过沙坡尾,踩过沙滩,在演武大桥旁边的桥上拥吻。你说我不够高,气得我穿了次7公分的鞋。
那时候如果我也开了什么微信计步的话,应该每天都是10000+吧。
04
我那时满心欢喜,想着有了喜欢的人,以前随便写着的无主情话,突然间都有了具体的诉说对象。
遇见你之前,觉着情话没有主人时,最是动人。像雪,掉到人脚尖上会成为灰尘。但它飘在空中,大家都夸它像是飞舞的精灵。
可是,遇到你之后,那些情话,却都只想说给你听。
无论它最后是落在你的唇上,融进你的心里,
还是掉入你的手心,被你手掌攥紧,
又或者,是零零飘落在你脚下,成为你踏过的尘土,了过再无痕。
你说,你喜欢猫。我想,愿为我君膝上狸奴。
你说,今晚月亮真好。我回,海底月是天上月,眼前人是心上人。
你说,以往的人都不想再提起了。我安慰,以往的人都不再重要,以后,都会有我陪着你。
05
三月双方忙碌,见面甚少。许久不见一次,我说,我快要忘记你了。你很夸张地捧心问我不是吧。随即吻上我,说,快让我来带你回忆过去。
见不到你的时候,经常想你。
想跟你一起吃饭,满足味蕾的渴望,讨论食物的做法,研讨各大菜系 。
想跟你一起散步,挽着你的手臂,或握住你的手掌,或与你十指交错。
想要侧过我的脸就看得见你的脸,想要你低下头就看见你眼里的光彩。
想你跟我说话。
想你对我微笑。
戏谑的、温柔的。
06
四月雨季弥漫。两个不爱带伞的人,总是备受困扰。一起在各种场所因雨滞留,又狼狈地在各种建筑物的屋檐下避雨。你肩膀淋得湿湿的画面,都凝在四月的雨雾中了。
而四月的另外一件苦差事就是肝论文了。
那时候觉得,生活苦难下咽,只想见你。
跟你撒娇说,你那时候就像是我生活里的糖果啊,有糖可吃才觉得不是那么惨兮兮,才觉得日子是有甜意。
我一直以为,自己是冷静而淡漠的人。即使面对感情,也是可以做到客观而理性、淡定而疏离。但是,当真的情况发生时,我发现自己其实,也是只没什么骨气的黏人鬼。
只想跟你厮混在一起,虚度时光。
07
五月论文落定,时间空闲,日日沦落,浪荡在外,只爱风流。
跟朋友一起喝酒吃饭唱歌道别,同你一起喝酒夜宵西瓜压马路乱逛。
偶然一次晃到沙坡尾,你说晴天见的冰淇淋很不错,于是拉着我拐进巷子,在人家冰淇淋都卖完、即将打烊的时候又硬要老板娘给舀出了一杯,又觉得不够再点了两瓶啤酒。
刚喝过一轮的我信心满满地说自己这瓶也一定能喝完,但到最后只能瓶口对瓶口地倒给你。
那些日子饮酒甚多,你有点醉醉的的时候特别可爱。
我那时候,只想把这么可爱的你,印在眼里,镌在心上。
而我们彼此,也借着酒意,互倾心迹。那些一半真心一半玩笑的情话,大概都被揉进“酒后理智不在线”的范畴里。
当时有个男生给我发信息很勤,你说你很想给他打电话宣示主权,然后惺忪着看我说,我终于知道他为什么那么迷你了,我接话为什么(因为小只所以mini?他说,因为你很迷人啊。
嗯。
好高的表扬。
听了心里真是小窃喜呢。
08
“我们相爱时,爱青草、谷仓,爱灯柱、以及那被人遗弃的街道。不宽,彻夜无人。”
我们一起玩积木,一起窝在沙发打开投影看电影。看很多很多周星驰的喜剧,看讽刺性的剧情片,看你喜欢的音乐类乐器类电影,给我讲各种音乐原理和做解析。偶尔也刷刷日番,看几集动漫,在A站B站上游游荡荡。
我一直预想,想要找有内涵有深度,又成熟懂事的长兄型男友。可是你看,到头来,我还不是喜欢你这个跟我年纪差不多,甚至心理年龄可能比我还小的,成天一起玩儿的幼稚鬼么。
偶尔,我们也会聊起前任的话题。你说,“以前喜欢过的那些都不再重要,只有我现在喜欢着的你,才是像鸦片一样让我上瘾。”
或许是酒精总会放大情绪和感官,又或者是时间累积的自然结果,偶尔我会觉得自己恍惚沉迷。
09
有人说,忘了在恋爱,就是最舒服的恋爱状态。
但对我来说,心动才是恋爱的感觉啊。而舒适,更像是跟好朋友和亲人。觉察不到在恋爱关系里,那更像“过日子”。彼此好像已经不再拥有什么激情和新鲜热切感。
于我,
最好的感情是不断动心不断动心不断动心,
像博尔赫斯笔下的海洋,
“那眺望大海的人惊叹于心,
第一次眺望如此,
每一次眺望如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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