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所教的并不是什么学说或哲理。它不是理论的推断或思考上的假想。它不像某些哲学理论,试图探讨宇宙的基本原素是地、水、火、风,或神,又或宇宙是有限、无限、短暂还是永恒。一切思想上对真理的揣测和推究,都像围着圆盆边爬行的蚂蚁永远都去不到任何地方。我所说教的,不是哲学,它是实证经验的结果。你是可以亲自从你自己的经验中证实的。我说所有一切都无常和无分别的自体。这些都是我亲证的。你们也同样可以。我说万物都是以其他的事物为条件而生起、住世和坏灭。没有任何的事物是从单一的本源而产生。我是亲证道这个真理的,你们也可以做得到。我的目的并不是要解释宇宙,而是要帮助带导其他人直接体验实相。文字语言不能解释实相。只有亲身的体验才可使我们看到实相的真面目。”
“我要清楚的道明,我所教的是体验实相的方法,而不是实相本身。这个道理正如指着月亮的手指,并非月亮。聪明的人会利用手指来使自己看到月亮。一个误认手指就是月亮的人,永远都看不见真正的月亮。我所教的只是修行的方法,不是应该对它执着或崇拜的。我所教的就像一只用来渡河的木筏。只有一个愚人才会到了彼岸,解脱之岸,还背着木筏到处走的。”
摩露伽子一直纠缠着问佛陀世界是不是永恒存在之类的问题,佛陀:“摩露伽子,你就像一个被毒箭射中的人。当家人替他延医诊治,希望医生把毒箭取出和给他解药时,他却叫医生先答一些问题。他要知道谁发射毒箭,那凶手的阶级职业和射他的原因。他便要知道凶手用的弓是那一类,又用的毒是什么材料配制的。摩露伽子,这个人必定到死去时还未能得到他想知道的答案。修行大道的人也是一样。我只会教一些可以对修行证道有帮助的东西。其他没用或不需要的,我都不会说教。”“摩露伽子,无论宇宙是有限或无限,有尽或永恒,你都要接受一个真理。那就是生命里存在着苦。而要消除痛苦,又必先要明了苦的成因。我所教的,都是能帮助你达到无着、平等、平和与解脱的。我坚拒讲说其他一切对证道没有帮助的。”
“佛陀是醒觉者。一个醒觉的人可以看到生命和宇宙的体性。因此,一个醒觉的人是不会被虚幻、恐惧、瞋怒和欲望所缠绕。一个醒觉的人是个自由的人,心里充满和平和喜悦,爱和谅解。
“我们每个人都有佛性。佛性就是觉醒和超越所有愚痴无明的本能。如果我们都修习察觉之道,我们的佛性便会一天比一天明亮起来。总有一日,我们也可以得到自由、平和与喜悦。我们必需在自己心内寻找我们佛性。佛陀就是第一件至宝。”
“除了生、老、病、死之苦,很多其他的痛苦,都是自找的。由于无明与妄见,人所说所作的,都往往会给自己和他人带来痛苦。瞋罣、愤怒、多疑、嫉妒和气恼都会产生痛苦。这全部都是由于缺乏觉察。你们自创的苦恼就像一间火宅,把你们困在内里,不能自拔。向神祗祷告是帮不了你们重获自由的。你们必需看清楚你们的内心和外境,以能拔除所有的妄见,因妄见才是痛苦的根源。找到了痛苦的根源,才能明白痛苦是什么。一旦明白了痛苦是什么,你才可以不为它所缠缚。”
“因为我们一直被困在自己的痛苦之中,我们便失去了对生命美好一面的感觉。当我们破了无明,那无限平和、喜悦、解放以至涅槃的境界便会显现。……找点时间去细望一缕清泉或一线晨光。你可经验到平和、喜悦和自在吗?如果你仍是被困于忧恼哀伤的牢狱之中,你便没可能经验到宇宙的奥妙美好,包括你自己的呼吸和身心。我所发现的消除忧悲苦恼之道,是需要去深深体会这些痛苦的真性。”
“世尊,昔日我为总督,生活在名利权势之中。我到那里都有四个士兵保护左右。我的宫中日夜有守卫巡逻。但我始终未有一刻觉得安全。我时刻都感到担忧和畏惧。现在却不同了。我可以自由在森林里坐卧,而全无一点恐惧。相反地,我只觉轻松平和,并感到前所未有的愉悦。师傅,过了比丘的生活,使我再不觉得有任何放不下的人和物。这给我带来无限的喜乐和满足。我现在就像森林里自由奔放的一只鹿。昨晚在禅坐时,这种体悟使我高呼‘啊,喜乐!啊,喜乐!’”
一个名叫婆私吒的富有农夫看见佛陀率领僧团经过,他用鄙视的语气说道:“我们是农夫。我们犁田、播种、施肥、栽植和收割农作物以能有食物作粮。你们什么也不做,却仍然有食物可吃。” 佛陀应道:“啊,但我们其实有这样做的。我们犁田、播种、施肥、栽种和收成。” “那你们的犁在那儿?水牛和种子何在?你们又有什么的收成?” 佛陀答道:“我们把信念的种子播在至诚的心田上。我们的犁是细心专注,而我们的水牛就是精进的修行。我们的收成则是爱心和了解。大人,没有信念、了解和爱心,生命里便只有痛苦。” 婆私吒发觉自己不期然地被佛陀的说话所感动。
“信众们,一般人很容易堕入四种陷阱。第一种是对感官之欲的执取不舍。第二种是对狭见的执着。第三种是对正法的怀疑。第四种是有‘我’之妄见。觉悟之道帮助我们不堕入这些陷阱。”
“爱有很多种。我们先要细心认识每一种的爱。生命里很需要有爱的存在,但并非那种基于色欲、情欲、执迷、有分别心和偏见的爱。陛下,有另一种爱,是生命里极之需要的。这种爱包含着慈爱和悲悯心,或叫大慈和大悲。一般人所说的爱,只限于父母子女、夫妇、家属、宗亲和国民的互爱。这种爱的性质都是依着‘我’和‘我的’的观念而产生,因而是仍然纠缠于执著和分别心之内。人人都只想爱他们的父母、配偶、子女、孙儿、亲属和国民。就是因为被困于执著之中,他们往往在没有事故发生的时候,已经开始忧虑意外降临在心爱的人身上。当意外真的发生时,他们便会大受打击,伤痛至极。至于有分别心的爱,则会产生偏见。人们对于他们圈子之外的人可以变得毫不关心甚或歧视排斥。执著与分别心都是导致自己和他人受苦的根源。陛下,所有人真正渴望着的爱,是慈爱和悲心。大慈或慈爱,是替别人带来欢乐的心量。大悲或悲心,则是替别人解除苦难的胸怀。大慈和大悲都是不求回报的。慈爱和悲心亦不限于对自己的父母、配偶、子女、家属、宗亲和国民。这种爱是遍及所有人和众生的。在大慈和大悲里,没有丝毫的分别、‘我的’或‘非我的’的成分。正是因为没有分别,因此也就没有执著。大慈和大悲只会导致快乐和减轻痛苦。它们并不会带来忧伤苦恼。没有这种爱,生命便真如你说的,没有意义了。有了慈爱和悲心,生命必会充满平和、喜悦和满足。”
结语
佛陀一生弘法的记载,并无一部完整的著作,遍散于佛教各经论中。所以,要写出一部佛陀一生完整的行谊,是极为困难的事,必须要遍读佛教经典,力求真实,处处有据。撰者宣称本书取材自梵、巴、汉佛典资料,阅读之余,确实发现有不少故事在北传的佛传中鲜少提到。我们希望未来有更多取材自各原典语言的佛传资料,以建构一部融合梵、巴、藏、汉完整的佛陀传记。
本书藉由缚悉底牧童与佛陀的因缘际会开始,继而循序铺陈佛陀一生的重要事迹与教化。从历史、信仰、文化传播等面向,述说佛陀从出生至涅槃八十多年的人生故事。作者对佛陀的挚爱溢满笔端,在书的第317页,由一行禅师加上去了一句话,是黑体字部分,这句话是:“读者,请你把书本放下,细意呼吸数分钟之后,再继续阅读。”这仿佛带读者进入了那个场景,心灵异常震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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