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尝试过跳出自己,从人性的角度上去分析我自己。我骨子里是有一种自卑的,虽然我从不愿意承认。这种自卑会让人刻意表现得更自信,会让人试图让自己表现得更优秀,更卓越,但是就需要比别人付出更多。可是如果我真的比别人多付出了好多,却还是没有办法维持这个自信和卓越的表象,我真的可能会崩溃。而C和Z这两个人太厉害了,他们的出现和我与之的相处模式,恰恰正在击毁我一直维护的表象,而我无力抵抗,我想我可能有点受不了了。
这是我在老家的时候,坐在田埂上把自己扒开做的分析。我不知道对不对,但作为一个在城市生活的经历过高等教育的农村人,这些对自己的分析,难以言说。
而且我觉得,大部分和我经历相似的人,都会有这种特性。不过谁会愿意承认呢?谁敢承认呢?这个社会的容忍度并不高。
在外这些年,我已经越来越能与自己的过往和平相处了。但每次回老家我都会觉得,我为此而付出的代价也很惨重,我变得冷漠,变得冷血,目睹亲人的悲惨会逐渐无感,对自己父母的关爱都越来越少。
幼年事情我在家里最初并不被十分宠爱,因为上面有姐姐,下面有弟弟,过年姐姐新衣服弟弟新衣服,而我穿的永远都是姐姐的旧衣服,姐姐学珠算买新算盘弟弟学珠算买新算盘,我学珠算却背着爸爸的那个超级大超级重的老算盘,记忆中从小到大爸爸对我唯一的学习辅导是教我写名字,我想吃甘蔗不敢找爸妈要就自己去下水道坑里捡别人扔掉的梢。
上周吧,我跟CZ他们讲过我小时候的故事。我带着大院儿里的小朋友捡垃圾,去垃圾站卖钱。拿到钱会去给村里的寡居老人买菜,每周周末都会带一帮小孩去帮她挑水,干活。我会带着小朋友一起筹备劳动晚会,挨家挨户把爸爸妈妈爷爷奶奶请过来看表演,说他们辛苦了。我深夜坐在马路边,等着母亲进货回家,常常等到凌晨两三点。我在镇上上学,偶尔放假回村里,会跑到村里的小学,装模作样地给村里的小朋友上课,教给他们在村里学不到的东西。那时候的我热心,有感情,行动迅速。不管那时候我是成绩也好组织行动力也罢,爱心也好热情也罢,懂事也好委屈自己也罢,我一直都是那个“别人家的孩子”。
我想你该能想象到当我面对更大的世界,面对更多更优秀的人的时候,是一种多么崩溃的状态。我高中曾被劝退,就是因为从一个极端走向了另一个极端。后来慢慢平衡过来了,但有些过往在心底里留下的痕迹终生难以抹去。每到一个新的领域,我所需要克服的障碍都比别人大的多。但我表现出来的,却永远都是轻松自在就让基本所有人都满意了。我从小受的教育是,让别人满意才是成功,而不是让自己满意。
出身和经历给一个人带来的影响是终身的,不可能抹去的。所以我一直说,我不希望自己以后的孩子变成一个像我这样的人。
我想这次大概也是,只不过这次碰到的两个人有点超乎我承受能力的水平,让我一时之间难以自处。我最担心的是万一有我承受不了的一天,我会直接放弃。所以我不管绷多么紧,都想让自己坚持下去,如果这次我突破了,可能就会是一个完全不一样的,全新的自己。即便过不去,我也不会为此一蹶不振,我大可以像以前一样,做自己喜欢同时又能让自己愉悦的事情,比如读书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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