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三我与父亲、大大、小哥三人参加大姑葬礼。作为娘家代表,我们受到大礼相接,甚是不好意思,村上有威望之人,带领着孝子孝孙等一行人披麻戴孝,拄着丧棍悲痛哭泣着迎接我们。第一次被这种特殊对待,虽我不是主角,但也倍感受宠若惊。三请娘家人后,我们被执事人(总管)引去灵堂前,三拜大姑。不知他人内心世界如何,我却五味杂陈,有许多说不出来的感受。自小对大姑较为陌生,感觉不是很亲近,也少有来往,就觉得参加个葬礼而已。可是在大姑灵堂前,情不自禁留下了我一再克制,任要固意出来的泪水,些许的抽噎后,故作正经。拜完灵堂后,我们一行被安置在所谓贵宾之席,临时搭建的简易帐篷,再后来是一些繁复待客礼节, 不一一赘述。
看着这些来来往往、忙忙碌碌的人们,有的虚张声势,有的唯唯诺诺,有的可有可无,有的敬业劳作…… 还有一个“傻子”,像是若有所思,一直低着头,井然有序的整理着混乱的葬礼现场,一会儿摆摆椅子擦擦桌子,一会儿给人们填填茶水,一会儿把当道的杂物整理归位……忙的不亦乐乎。身旁聪明的人们不时显露出粗言、嘲笑、调戏,不屑一顾的景象。我竟然没有觉出不和谐之味道来。
“我的妈啊,我再也见不到你了,啊……”,这一声孝子的哭喊声,将我从和谐中惊醒过来。内心顿然一沉,吹来了些凉风。不由感叹,逝者如斯夫,生者茫然若已逝。
看着桌上的饭菜,提不起一点食欲,头也有些昏昏沉沉,错估了北方的春,乍暖还寒,因而穿的单薄。便起身去找一个能晒到太阳且安静的空地,独自一人晒了起来。微闭着眼睛,沐浴着不是很强烈的日光,有些慵懒,有些自在。
当睁开眼睛,不知何时,在我对面五米开外的墙角,有两个要饭的傻子,一老一少,中间放着两碟剩菜。年轻人正对这我,年老的背对着我,支支吾吾的不知说些什么。年轻的显瘦,戴着一个破的黑色的耐克长沿冒,太脏了,刚开始还以为是安踏牌。上身穿着冬天才穿的厚重灰色棉大衣,下身穿着一件很是单薄的蛇皮色裤子,膝盖和屁股磨的破破的,能显出里面的风景,是肉还是黑色打底裤,无法分辨,但我希望里面是裤子,因为我在阳面他们在阴面,他们晒不到太阳,这时候应该也会感觉到冷。因为胆怯,也因为他不时朝我这边瞅,我最后才看清他的脸,很精致,棱角分明,但也很黑很脏,两颗灵动的眼睛镶嵌在上面,是那样有神,突然觉得那双眼睛正是我或缺的。此时,我想到海子的一句诗:黑夜给我一双黑色的眼睛,我用他寻找光明……
往下是一个干敝的鼻梁,鼻毛若隐若现,是那样的不合时宜。蠕动的嘴发出吧唧吧唧声,吃的很香,此时一只纤细的黑手抓着一双白白的筷子,筷子离手远的那一头夹着一块并着肉丝的花菜,另一只手很是潇洒的拿着牙签,不停地拨弄花菜上的辣丝和其他掺和在一起的杂菜屑,很是讲究。眼睛不时向我这边瞅瞅,很快,很机灵,嘴角也一缩一缩的,像是对我不礼貌注视行为的藐视和不屑一顾。在我回神眨眼间,迅速将夹肉的花菜扔进嘴里,狠狠地嚼了几下,让憋起来的腮,快速回归于平静,生怕我看见他那不美的吃姿。此时此刻,我觉得脸烧烧的,心里隐约感到点惭愧。
我站起身,活动了一下自己的腰,脖子,胳膊等。估计是看的太专注的缘故吧,浑身难受。抬头远眺,看了看天,天上的日,天上的云,还有天上偶尔飞过的鸟。长长的吸了一口气,慢慢的呼了出来……(未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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