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第一次完整地读完这本传记,合上最后一页的那一刻,觉得没读出林肯有“伟大”的感觉——这不正常,因为印象中林肯是与乔治·华盛顿齐名的美国总统,其历史功绩早已为世人所公认;同时,这也被誉为戴尔·卡耐基的扛鼎之作,是其唯一一本传记作品。
半夜醒来,一看时间00:49。后辗转反侧不能成眠,遂于床上琢磨起林肯生平,凭书中印象感受其伟大之处。直到睡意全无,担心扰到妻儿,便起床到书房写下此段文字。
林肯生来贫穷,不是一般的穷,是那种极端的贫穷,“穷得叮当响”放到他身上都属于富裕状态。家徒四壁,居住于山林之中,冬季的漫长严寒甚至威胁到生存。但其成为总统后,却能不被贫穷出身所限——国宴招待的用度观念上展现出“非贫穷出身”的格局,难得。反观很多人穷其一生都未能跳脱自己成长经历的局限。
林肯对知识的渴求超过常人,无论在早期极端的贫困生活中,还是成年后成为律师,异常勤奋一直是他的标签。少年时他经常将读后感改了又改,直到连小孩子都能准确理解的程度;为了锻炼推理论证能力,在巡回办案期间刻意学习几何知识,经常熬夜奋发到凌晨两点,最后六本几何书上每一道题都能熟稔解答。
林肯极能容忍极其大度。第一次当选总统时,其内阁成员是怎样的班底?一般散沙不说,主要大臣中居然有不少异己份子,讥讽、轻慢、侮辱、表里不一、阳奉阴违、……常伴左右,却没有干扰他的用人选择。这样的格局,令人叹为观止,击节叹赏!书中评价其拥有上帝般的隐忍,用中国人熟悉的话来讲,就是近乎圣贤。例如,战争部长斯坦顿,从开始时讽刺林肯“是一个令人痛苦的蠢蛋”,到后来在林肯弥留之际说“这里躺着一位世上最优秀的人类领袖”;面对格兰特将军的惨败,没有因愤怒而撤换他,而是坚信自己的选择和判断,说“我不能饶恕这个人,他必须去打仗。”——士为知己者死,换作你是杜兰特,听到这样的话,是不是会搏命相报?
林肯具有非凡的大局观。在竞选中,他的观点立意比对手(如与道格拉斯的辩论中)高了至少一个量级,二者不是在同一个层次进行辩论的,其展现出的国家大局观念超越了个人和政党,辩论伊始便胜负已定。在内战中,自始至终他都很清醒究竟是为什么要打仗,有且只有一个目的——不能使国家分裂,必须保持国家的统一。除此之外,其他都不重要,是否签署《解放黑人奴隶宣言》、是否保留奴隶制、以及签署宣言的时机选择,都非出自个人好恶,而是根据时局变化,围绕“避免国家四分五裂”的信念展开的。
另外,作者的文字还原了一个真实的人,有血有肉,没有神话,客观理性,有些地方甚至感觉其笔锋有种冷酷的力量:原来林肯也是个渣男——仅从女性角度看其第一次的悔婚行为——这可能是导致其一生悲剧婚姻的重要缘起;美国最伟大的总统也会彻夜反复地修改演讲稿,直到演讲开始前的一刻才完成;联帮军队总司令格兰特将军,居然在升职发言时紧张到“双膝不停地颤抖”,觉得“面对枪林弹雨比在十一个人面前发表一个总共才八十四个字的演说要容易得多”。
【附图:林肯生平时间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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