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个交通不怎么便利的村镇,一条街的背后是一片山林。说是个镇,仅有两户把掌大点的小饭店,要找个相应的旅馆,数来数去,就那三两户歇脚的地方。
一个院子,主人占着正房,偏房开发成了简易的旅店,大多五六间的住房,间间像那张开的筛箩,扑麻雀扑的是耐性,一年里空置的时候多些,筛箩罩住的也是些零星流动的散客。
根全和二娃几个来到这处陌生的小镇,在饭店里喂饱了肚子,接下来就是找歇脚的地方。
看了一条街的三家旅店,那些店主也许看出他们是操着外地口音的外乡人,就是一个出口的价位,五十元!
眼看着下午五点多了,几个人心里有些慌乱,还没敲定下住宿的旅店。这靠山林的地方,即便夏天的夜晚,夜深的时候要比别的平原的城镇冷冽上许多去!
他们几个合伙伐木,捣腾买卖,跑过住过的地方,数也数不清了。不管在哪个陌生的地方,歇脚的地方也是重重之中的事情。可像今天那几个店老板那么硬气的主家,他们房子的价位不下,还咬了死口,惹得他们几个男人怒火冲天的,扭了头走人,总要寻思一处便宜的歇脚处。
在这个地方隔个夜,若明天的伐木顺利,也许天擦黑时,就可以坐上拉实木的车离开这个鬼地方。
他们几个急红了眼,找了几家私人的住宅,找来找去,真找到一处主房两层,有闲房的院落。
那家院落在这条主街背后挨近山根的地方,孤零零的一户人家,主人住着主房下面三间的堂屋,拄着双拐,两腿膝盖以下的地方,腿脚无存,走路都是拐子嘟嘟的声响。在夜色里看向二楼的三间瓦房,上面空空荡荡凄零模糊一片。
一人一晚十元,几个人有了点欢喜的心情。几个年龄大的住在了门房的地方。根全和二娃涉事不深,就上了二楼的房间,屋里有全活的家具,有张双人床,上面有些积尘,两个人拍打后,倒头就睡了。刚一睡熟,有女人喊叫的声音
“别睡我们的床!”
俩个年轻人白天跑久了,困乏的睁不开眼睛,也只把那当成了梦里的情景。
第二日他们起的很早,一行人拎着油锯长镐,相跟着到屋后的坡上。找见了那颗直径八十公分的老柿树。
“老神仙,我给你挪挪地儿,让你过上好日子!”几个人中那个串脸胡子的老师傅口里念叨着。
老师傅念叨完,上过香,几个人开始了伐木的工作。
根全和二娃是年轻人,在老柿树周围挖坑,由他们打先锋。这老柿树要挪移做风景树的,挖掘的时候,它的主次根须成了小心保护的对象。
根全举起他手上的铁镐,狠狠砸下去的时候,铁镐的把子坏成了三截子。二娃看根全没法干活,自己开始用手上的铁锨在柿子树周围能动的地方全动了个遍,未曾想到,他用锨盛土的第二下,那锨也断成了三截子。
“日球怪了,碰上啥邪门的东西了?伐了大半辈子,还是头一遭碰上这断镐把锨把的怪事!”串脸胡子的师傅自言自语了好几句,又下山到农户家找了一根山木把子,用沾湿的废布条缠实了一头山木把子,重新钉进铁镐,又开始了挖掘的工作。
几个人轮流着拼力的挖坑,很快挖了一米深的坑道,坑里的活不好干,根全蜷缩着腿,二娃在另一边挖,坑外有人看树杆上系牢的绳子,掌控柿树要倒的方向。
树在倒下前,老师傅得喊着“一二三”的节奏,几个人配合好了,树才可以向着既定的方向倒去。
根全在坑里还没直起身子,二娃在对面没听见老师傅的号令,又在柿树根须的地方砍了两下,那老柿树突然间倒向了根全的一边,把根全挤的死死的 ,根全惨叫了一声,昏死了过去。
二娃也扭伤了脚。几个人把根全从坑里弄出,送到当地镇上医院时,不接收,只好送到那个地方县上的人民医院。拍片显示腰骨断裂了!打了钢钳,根全在家养了一年后 ,才取了钢钳,走路也不似先前的样子,也没法使出猛劲伐木了,四十岁的年纪,带着有了残疾的身体,从事些保洁保安的轻松活,老婆嫌他赚不下钱,也决绝的离了婚。
再说那二娃当时扭伤了脚,拐了一个多月,才欢实起来,后来还从事着伐木的工作,只是伐木的时候,不似先前冒冒失失的样子!
一行人伐木时,只要看着可意的旅店,也不再节省那点住宿的费用!
原来根全二娃那晚居住的二楼,是拄着双拐男主人的婚房。结婚没多久的小夫妻,那次开着自家的四轮去地里拉庄稼,车翻了,小媳妇轧死了,男主人就成了如今的样子。
况且那二楼的门,主人当年也许为了出行方便,留在出楼梯的地方。但凡有些讲究的人们,租住也不愿选那脚蹬门的房子,脚蹬门梯的房门,更是风水的大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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