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 归
铭鸿秋
大学时我遇到了现在的妻子,毕业后和她一起找到了一份稳定的工作,结了婚。在买房时我们没向家中要过一分钱,虽然过程有些艰难,但是我们生活在甜美的日子中,并且很快我们的女儿出生了。
父亲和母亲住在老家,多次接他们进城他们总是不愿意,也许是对生他们养他们的这块热土留恋吧!
原本以为一切就是这么顺利,没想到的是在女儿4岁的时候母亲她老人家去世了,毫无征兆。这使我的大脑嗡嗡直响,我顺势抱着头躺倒在了沙发上,蜷缩在一团。当响声不在我的大脑边回环时,我反应过来,累摊似的舒展身子,却像是什么事情都没发生一样,女儿在旁边认真的做着作业头也没抬,母亲送女儿的兔子还在笼子里活蹦乱跳。唯一让我回过神的是面前电脑屏幕上出现的鹅卵石大的消息,直戳我的双眼。
母亲逝世后一家人变的承重起来,少了欢笑,多了阴沉。“人走了,生活还得继续”父亲让我回去工作。工作的前几个星期我心情沉闷,心不在焉。
一天正午,突然接到邻居的电话说父亲突然晕倒在田地里。放下了手中所有的事儿,急忙赶到医院,医生说幸好及时送到医院。父亲给我们都吓坏了,我们不敢说话。我和妻子商量将父亲接过来和我们一块住,彼此间还能有个照应,不然没人照顾父亲,父亲来了还能帮咱照顾小孩,另一间房子里空着。没想到妻子善解人意,爽快地答应了。
起初父亲不答应,在出院的前几天父亲听隔床病友说,“一个老人在家里死掉,没人知道,直到尸体开始腐烂出现恶臭的味道,邻居才发现……” 父亲听的浑身发麻,再加上我们先前给父亲做的思想工作,他老人家终于答应了和我们一起住。他回到老家后简单地收拾了一下,便将要随我们而去。可父亲刚锁上门,准备上车的,他又急忙转回来打开了门。我们在外边等的有些着急了,扭过头去找他,发现父亲站在母亲的遗像前,点燃了堂前的烟。父亲看我着急忙慌的进来没说什么,我看着父亲像母亲鞠了三躬我也就跟着鞠躬。等香烧完了父亲转过身对直愣在那的我说:“走吧!”
这下锁了门,可父亲走到院子中间的时候,竟扭过身看向整个房子。
这房子,年头已是许久,有多久?大概是我出生那年新盖的。父亲时常感叹,“这房子是我们村儿第一个盖的,别家那时候还是土房嘞!说这话时父亲的脸上总是充满光泽,自豪的笑起来,像慈祥的弥勒佛。如今漂亮的房子墙壁上生了青苔,屋顶上漏了雨,补了又补。”父亲深邃的眼睛里有几滴眼泪在打转,就像房子补了漏,漏了补……
终于,父亲头也不回的跟我们走了。在场子的土地上留下的最后脚印是多么的沉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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