聪明的小猫

昨晚第三次喂那只小猫。下班有点晚，取了拿去裁边的西裤，从另一个方向回家。猫猫这次没有等在楼梯口或楼外的平台上，她蹲在楼前停着的小车前盖上望向我回家的路，她昂着头，那么优雅那么漂亮。我走过她快要进楼道时回头望她，她也转头望见了我。我想“不行，我得喂她”，上楼取了点猫粮和水下楼去，她果然还等在那里。我把食物放在花台边，还不及唤她，她一跃跳下车跑了过来。围着装猫粮的袋子转了转圈抬头望着我，我示意她吃吧，这才咯咯吃起来，但一听到声响便警觉地抬起头张望。看过莱辛和朱天心写猫的书，流浪猫大多都很警觉，因为在与人族的交往中有过受伤的经历，以至于他们不再敢轻易相信人类。陪着小猫吃食，不禁会心疼她有过怎样的遭遇却又很感激她对我的信任。猫猫好像并不太饿，吃了不太久便盯着我喵喵叫在我脚边转圈伸懒腰。我又示意她有水喝哦，喝点水吧。她转过身开始喝起水来，从上次开始我才注意到原来猫咪喝水是用舌头一点点舔的。见她吃好喝好后，我转身准备回家，小猫又来我脚边喵喵叫转着圈，肚子发出咕咕咕的声音。从书上看到的，我知道这是猫表达爱和感恩的声音，通常只给予他们信任的人类，这是对人族的最高奖赏了。这是我第二次听到，第一次是在上次喂她的时候，这让我感到很荣幸。我知道没办法带她回家所以继续往电梯间走。猫猫追过来挡在我路前，我猜她想让我带她回家吧，甚至我进了电梯她又跟了进来像上次一样。没办法我带她到家门口，领她到楼梯间希望她自己下楼。可猫猫就是不走，蹲在走廊中间，开始洗脸梳理自己。犹豫了一会儿我还是狠心开门进了屋关上门，过了半分钟我想看看她是不是还在，打开门看到她果然还蹲在那里，她以为我是在邀请，立即冲我跑过来，慌张中我立即关上了门，等我进屋洗完手，再开门看时猫猫就不见了。有点内疚难过，因为想到或许又辜负了她的期许，可能注定这不会是那只属于我的小猫。想起跟一个爱猫的同事谈起第二次遇到猫猫时想养又在犹豫的感受，她有点生气地说：你早干嘛去了！三个月前你不养！可能是吧。

今天起床洗脸时又想到那只小猫，忽然在想那些我以为的给予或许只是我的需要而不是她的需要。猫猫需要的是饿了有人给食物而留下来陪伴她吃却是我的需要。而这三次的际遇好像也每次都是我招惹她在先吧。如果我不走过去、不蹲下来、不回头望她、不打开那关上的门，猫猫不会跑过来，不会在我脚边转圈、不会在第一次努力讨好但被拒绝后还跟着我上楼。但猫是很敏感的，第一次遇见时她是一只热情的小猫，我蹲下她会试图攀上我的腿跳进我怀里，哪怕我因为害怕一直在闪躲。但之后的两次她已经不再试图往我身上扑了，我抚摸她她只会报以咕咕咕表达感恩的声音，我想她或许看出了我的犹豫。猫猫这种敏感又骄傲的生物是绝不会像小狗那样冲进陌生人家不请自来的。就像那首歌里唱的，“能否原谅那个招惹你的少年”。相信她是只聪明又善良的猫猫，懂得感恩那些喜欢、善意和温暖，但不会奢求或索要不属于她的，因为她也是只自强的猫猫啊，她小小的一只却熬过了寒冬的一夜夜。所以再遇到我想我会默默注视欣赏她的优雅漂亮报以会心一笑，或留下猫粮和水看她开心地吃着便满足地离开。在真的决心带她回家之前或许这是对猫猫最好的爱和最大的尊重了。聪明的小猫相信她会懂得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