朋友问卢雪：“你最喜欢多大年龄的男人？”
卢雪想了想回朋友：“应该是四十岁左右的男人吧！那你呢？”
“我？好像跟你的感觉也差不多。”……
第一章 她是中了谁的邪？
“小弯钳。”甘主任说到。
“小弯钳，快点。”甘主任厉声说到。
“好的。”露茜第一次当器械护士，紧张得手忙脚乱。
“你是谁？你是怎么当器械护士的？”甘主任再次厉声到。
“我是史露茜。”露茜一边递止血钳一边自我介绍。
“甘主任，她是我带的实习生，手术室排不出器械护士，就让她顶上了。”甘主任对面的黄大夫见甘主任有些恼火，赶紧解释，黄大夫和甘主任正在做一台急诊宫外孕手术。
“哦——”本来甘主任还想再说点什么，听了这个解释就把话忍了回去。
手术继续紧张地进行，露茜紧张得连呼吸都怕会出乱子。这是一个宫外孕大出血的急诊手术，病人送来时就已经出现了面色苍白、血压下降的症状，经过26分钟的紧急手术，病人得以保住性命。
———
“我们这一组今天排了几台手术？”第二天晨会之后，甘主任问黄大夫。
“三台。”黄大夫回。
“哪三台？”
“7床的子宫肌瘤，15床的卵巢囊肿，29床的卵巢癌剖腹探查加盆腔大清扫。”
“今天又是一场硬杖，早饭吃饱了没有？”甘主任问。
“没问题，你还怕我拼不过你的耐力吗？”黄大夫是个看起来有点娇弱的年轻女大夫，她笑着说。
“不怕、不怕，走，我们赶紧去查房。”
甘主任、黄大夫、陈大夫带着一群实习医生去查房，这时正好是早上八点二十分。
这是莲城市第一人民医院妇产科的妇科病房，产科在一楼，妇科在二楼。妇科总共有六位住院大夫，每两位住院大夫配一位副主任医师职称以上的二线大夫，甘主任就是一位有副主任医师职称的科室副主任。甘主任刚过四十岁，不过看起来一点也不显老，身高1米75，胖瘦适中，戴一副无框树脂眼镜，长得有几分像东方时空的男主播张羽，不过看起来比张羽更成熟一点，更有男人味一些。史露茜就是这样觉得的。
“史露茜，今天你跟着上7床、29床的两台手术吧？”查房回来的路上黄大夫对露茜说。
“好的，谢谢黄老师！”露茜很高兴今天能上两台手术。
“她就是史露茜？”甘主任问黄大夫。昨天虽然同在一个手术台，但因大家都带着帽子口罩，所以甘主任并不清楚露茜的长相。
“是的。”黄大夫回。
“史…露…茜，这个名字比较容易记住。”甘主任说着忍不住笑了起来，接着，大家也都跟着笑。露茜没觉得有什么难为情，倒是挺高兴的，她高兴甘主任能注意到自己。
———
“大家一定要提起精神啊！虽说现在已经过了中午十二点，但这台手术估计是要做到一点了。”甘主任一边结扎病人腹腔的血管一边对大家说。
“没问题。”手术二助安同学积极回应。手术时大家一般都不说话，只有甘主任说了话才会有人接接腔。
“我的眼镜片上有很多水雾，方英，你过来帮忙擦一下吧。”甘主任在喊一位巡回护士。手术室讲究无菌观念，任何一个动作，都要严格区分有菌和无菌，眼镜属于有菌的物品，所以只能让没上手术台的巡回护士来处理。
“史同学，你的拉勾要朝左边再拉一点。”露茜是这台手术的三助，只干拉“拉勾”的活，她赶紧变化手的动作。
手术一直进行到中午一点二十九分才结束。也许是和甘主任一起上手术的缘故吧，今天露西坚持到手术结束也不觉得累，而且心里还美滋滋的。她回顾了一下，今天甘主任总共喊了五次“史同学”，她喜欢甘主任喊她，每一次内心都会涌出一股热流。
———
“你觉得甘主任这个人怎么样？”露茜晚上问室友云华，云华现在也在妇科实习，不过她跟露茜不是一个小组。
“很不错啊！英俊、潇洒、而且还是个能干的副主任。”云华回。
“你对他的评价这么高？”露茜说。当然露茜心里对甘主任也是很高的评价，只是故意不表露而已。
“实话实说嘛！一个很帅很优秀的男士就出现在我们的视线里，难道你要我说他像潘长江？”
“潘长江也很优秀。”
“但他不帅这是事实吧？”
“看来你是挺喜欢甘主任的喽？小花痴。”露茜嬉笑着说。
“那倒不是，可惜甘主任并不是我喜欢的类型。”云华撇撇嘴。
“难道你就想在张丰毅这一颗树上吊死吗？”
“我看这是有可能的。”……
两个女孩饶有兴致地说笑着有关男人的话题，一直说到困得打呵欠。
———
“露茜，今天可要把16床、21床的两份病例写完，下午这两位病人就要办出院手续了。”黄大夫吩咐。
“16床的病例有一处需要甘主任签字的地方他漏了签。”露茜说到。
“那你得去找他签。”
“我刚才一楼二楼都找了个遍，没见到甘主任。”
“今天是他的门诊班，你应该去门诊找他。”
“哦，好的。”
———
“让我过去一下好吗？”现在是上午十时，妇科门诊的回廊挤满了排队看病的人。
“你好，开一下门好吗？”露茜边敲门边说。甘主任所在的是一个妇科专家门诊，门是关着的，门前有一长队人在等着看病。
“你是哪位？”有一位中年护士从开启的一小扇门隙中探出头问。
“我是跟黄大夫的实习医生，我找甘主任签个字。”
“行，你进来吧。”
露茜赶紧侧身进了门。
此时甘主任正在问诊一个病人，露茜就站在旁边等。
“甘主任，这儿有一处地方需要您签字。”露茜见病号起身就赶紧插话。
“哦，是史同学呀！哪里需要我签字？”
“就这儿，您看。”露茜指着需要签字的地方。
“好的。”甘主任很快就签上字。
“喊你史同学是不是很难听？你的姓有点特殊。”甘主任签完字笑着说了一句这话。
“没事，好些人都这样喊我。”
“总觉得有些不妥，我记得你是叫露茜对吧？”
“是的。”
“那我还是喊你露茜同学吧，这样会好些。”
“甘主任您太客气了，您怎么喊我都是可以的。”……
匆忙中，就是这样几句话，就把露茜感动得鼻子酸酸的，她喜欢甘主任对自己的每一点留意和在意，她喜欢甘主任低沉、富有磁性的嗓音。露茜走在回病房的路上，路不长，露茜却走了很久，她在慢慢地回味甘主任说过的每一个音符，还有他的每一个表情。
———
“云华，你知道什么是爱情吗？”
“你不是恋爱过好几次吗？怎么还要问我？”
“我突然觉得我以前的那几次恋爱都不叫恋爱，只能算是过家家。”
“那你跟我说说什么才叫爱情。”
“爱情嘛，应该是一种摄魂动魄的感觉，就像是中了邪。”
“是你中邪了吧？”
“别打岔，让我继续说。”
“好，你继续说，我洗耳恭听。”云华即刻摆出一副认真听讲的样子。
“真正爱上一个人，就会爱他的所有，爱他的相貌，爱他的声音，爱他的表情，甚至爱他的气息。他的一个笑容就会让你在心里乐开了花。即使他只是静静地出现在你的视线里，你也会觉得只有他是最显眼的。或者他没有出现在你的视线里，你只要想着他，心里就会有无限的幸福在荡漾。”
“天哪！你真是中了邪了，你是中了谁的邪呢？”
“我看一本书里是这样写的。”露茜还不想暴露自己心里的秘密，假言这样说。
“你是不是自己也出现了这种感觉？”云华追问。
“没有，我只是很向往这样的感觉。你对刘明涛有没有这种感觉？我看你们两个最近打得很火热。”
“他？让你这样一分析，我跟他也像是过家家了。哎，露茜，明涛说冯哲伦很喜欢你吔！你对他感觉怎么样？”
“冯哲伦？别提了，我烦死他了，你跟明涛说一声，让他给那位冯哲伦传一句话，就说我今生都不可能喜欢他。”
“有那么严重吗？人家冯哲伦可是这批实习生里的头号大帅哥，很抢手的。”
“让别人抢去吧，反正我是一点也不稀罕，看他那副奶油小生的样，哪有一点男子汉的味道？”
现在露茜的心里只有甘主任算是真正的男子汉，别的男人根本就看不进眼里。
第二章 从痴迷到不顺眼
“19床的家属不同意手术。”黄大夫对甘主任说。
“那就尊重家属的意见吧，老太太79岁做这么大的手术，确实风险太大。化疗的事跟她家属谈过了吗？”
“谈了，他们也不同意化疗。”
“那就采用保守治疗吧，让老太太过一些舒服日子。”
“那不就是让老太太等死吗？”有一位直率的男生问。
“这样说也没错，不过像这样的晚期卵巢癌患者，不管采取什么治疗措施都是等死。”
“那为什么我们还要给她推荐手术和化疗的治疗方案？”男同学进一步问。
“只能说这两种方案有可能可以延长病人的寿命，但对一个老年人来说这种可能性就很小。可我们为什么还要推荐呢？因为现在的医学是透明的，我们不说，病人家属也会去别处打听，所以我们要充分满足病人及其家属的知情权和选择权。”
“哦，原来是这样，谢谢甘主任教导。”
露茜和其他几位同学也在呆呆地听着，此时，大家心中都有了对甘主任更大的敬重。
———
“云华，你知道甘主任老家是哪儿的吗？”露茜问。
“听说就是本市的。”
“那他结婚了吗？”
“那还用问，肯定是结婚了。”
“他有孩子吗？”
“这我就不大清楚了，你怎么对甘主任这些事也感兴趣？”
“他现在是我的偶像，我当然会对他所有的事都感兴趣。”
“你的偶像不是钟镇涛吗？怎么又变成了甘主任？”
“偶像不可以有很多个吗？”
“也是，那我有空帮你挖挖甘主任的八卦啊！”
———
初夏的某日上午，在医院的后花园。
“求你别像个跟屁虫似的跟着我好吗？”露茜对跟在她身后的冯哲伦说到。
“你走你的，我走我的，我是跟屁虫吗？”冯哲伦狡辩。
“行，你不是，那你走前面吧，我把路让给你先走。”
于是两个人便走散了。
———
一天傍晚，在宿舍，露茜、云华两位女生坐在各自的床边。
“听说甘主任今年刚过四十，白羊座，喜欢唱歌，会弹吉他，爱吃卤面和酸菜鱼，不抽烟，有时会喝喝酒。”云华像个讲解员似的说。
“你都从哪儿挖掘的这么多消息？”
“为了充分满足你对偶像的好奇，我愿赴汤蹈火。”
“还有什么？你继续说。”
“听说甘主任这个人还特别爱臭美，对服装、发型都很讲究，还特别爱干净，皮鞋总是擦得铮亮。今天对甘主任的讲解就到这儿了，我就了解到这么些。”
“云华，我太爱你了！”露茜说着并伸出双臂做了一个想要拥抱的动作。
此时的露茜对甘主任更是爱慕得不得了。
———
“云华，我是爱上甘主任了，我想嫁给他。”这周日夜里在西湖公园散步的时候，露茜突然对云华说。
“你发什么神经，人家甘主任有老婆。”
“我要把他抢过来，我要让他只属于我。”
“那你可得好好想想，这可不是过家家。”
“你说甘主任会不会迷上我？”
“这是很有可能的。”男人喜欢女人什么呢？无外乎美丽、可爱、聪明这几样，这些露茜一样都不缺，而且露茜还是湖南医大的本科生，这一切决定了男人很容易就会拜倒在她的石榴裙下，所以云华认为甘主任很可能会迷上露茜。
“那我明天就开始行动。”
“你还真打算这么做吗？”
“是的，我想为了爱情不管做什么都是值得的。”
“你还是好好想想吧！我也说不清这样做好不好。”
于是两个人都陷入了沉思。
———
两天后。
“露茜，我又帮你打听了一些关于甘主任的事。”云华说。
“你说吧！”露茜急切说。
“听说他家就他这一个儿子，上面有五个姐姐，他是家里的老小，他爸妈跟他一起生活。听说她妈是个特难相处的女人，他结过两次婚，第一任老婆就是被他妈给气走的。”
“一个婆婆都搞不定的女人，活该被气走。”
“听说他有一个上小学的儿子，是第一任老婆生的，他跟第二任老婆结婚才一年多，听说两个人关系还很不错。”
“是吗？”露茜听着，心中若有所思。
在露茜的情感认识里，她认为就没有她搞不定的男人。一直来，追她的男人都连续不断，跟她有接触的男人，只有是她看不上的，就没有看不上她的。她没有因为听到这些不利因素而挫败自己追求甘主任的决心，而是继续思考如何让甘主任更加喜欢自己。
———
“甘主任，今晚有空吗？我想请您吃个晚饭。”第二天露茜在路上等到了甘主任，并提出了要请他吃晚饭的邀请。
“露茜同学怎么想到了要请我吃饭？”甘主任问。
“想巴结巴结您呗！”
“巴结我有什么用？”
“当然有用，比如希望您能多指导指导我，比如您能多带我上上手术，这些不都是用途吗？”
“就这些？这点小事搁不住请我吃饭，我自然都可以做到。看你把我想成是什么人了？”
“您是个非常好的人！谢谢甘主任，那我就不请您吃饭了，谢谢甘主任愿意关照我！”
“你太鬼精了，好好学习吧！”甘主任笑道。
“谢谢甘主任批评指教！”露茜一脸甜甜的笑。
“赶紧一块儿走吧，我马上还有一台手术，你也跟进去看看？”
“好的！谢谢甘主任！”露茜一脸很调皮很高兴的表情回到。
虽说请甘主任吃饭的事是落空了，但这一接触，就推进了自己和甘主任的关系，露茜的心里着实是非常高兴。
——
“听说甘主任是个色情狂，你可得注意一点。”一周后云华在宿舍里对露茜说到。
“你怎么知道的？”
“今天我偷听几个老护士聊天得知的，说他最爱关照美女学生，说他每年都会跟几个新进的美女学生发生性关系，还有好几位女学生为他堕了胎。她们还提到他有一个雅号叫‘采花大盗’。”
“胡说八道的吧？”
“我觉得是真的，人家这里的老护士，敢胡说八道吗？”
“就因为是老护士，才会胡说八道呢！”
“信不信由你。听说他还跟妇科的王晓蕾护士有一腿。”
“我怎么就没看出来。”
“那你得好好观察观察。”
———
“露茜同学，看看还有哪儿需要我签字？”第二天查房后，甘主任微笑着问露茜。此时露茜的心里就有一种发毛的感觉，想到甘主任是一个色情狂，看他的笑容都觉得有点狰狞。
为什么甘主任那么喜欢喊我，还对我格外亲热，他不就是想诱我上钩吗？下午，露茜坐在妇科办公室一边写病例一边这样想。
“哎，你是黄大夫的学生吧？你去把12床的尿管拔一下吧。”一位长相有几分漂亮的女护士冲露茜这边用命令的口气喊到。这就是那位据说和甘主任有一腿的王晓蕾护士。
“是的，我这就去拔。”露茜虽是应下了，心里却是很不舒服，她不喜欢这位王护士，对她说话的语调也非常反感。
———
“哎呀，甘主任，你咳嗽了这么多天还没好啊？”一天下午露茜坐在医师办公室写病历，听到那位王护士对甘主任说话的声音，真是太娇滴了，露茜听了浑身起鸡皮疙瘩。
“就是，这次不知怎么了，吃了几天药也不见……”甘主任用他那沙哑的声音说到，话没说完，又咳了起来。甘主任和王护士在隔壁的护理室，他们说话露茜听得一清二楚。
“甘主任，这是不是你要输水的药呀？”王护士继续用那娇滴的声音关切地问。
“是的，我这会儿过来就是找你给我输水的。”
这天下午，甘主任和王护士说了好些话，虽然甘主任声音非常沙哑，却依然和王护士间间断断地有说有笑。期间，露茜出于礼貌去问候了一下甘主任，其他时间露茜就一边写着病例一边听着他们俩个说笑。露茜觉得，这就是一对色情男女在打情骂俏。
爱情到底是个什么东西呢？露茜解释不清楚。此时的露茜已经不觉得甘主任可爱了。
———
“露茜同学，我下午有一台子宫全切的手术，你当二助吧？”露茜和甘主任在医院走廊碰到，甘主任对露茜说。
“好的，谢谢甘主任！”露茜虽然还是跟往常一样彬彬有礼地答应，但内心的感受却变了。若是往常她会欣喜若狂，而今天却丝毫没有高兴的感觉，而是有一种警惕感。
为什么甘主任会对我格外好？他是不是想睡我？他或许就是想让我成为他糜烂性生活的一个陪衬？此时露茜的心里就是这样的想法。
当一个人美好的形象在心里毁灭了之后，爱情就会飘走，飘得干干净净，没有一丝涟漪。
第三章 十七年后的相遇
日子过得很快，今年露茜都三十九岁了，虽然容颜未老，但三十九岁的年龄却硬板板地摆在那里。
“老公，你看我这身打扮好看不好看？”露茜问躺在床上玩手机的老公。
“好看！”
“你看了吗？”露茜侧过身看正在玩手机的老公。
“那还用看吗？你不打扮都好看，打扮了自然还是好看。”
“太没诚意了，刘鹏辉，我最讨厌你这副敷衍了事的态度了，你必须先看了再评价，不然你就别玩你的手机。”
“哎，你今天干什么穿成这样？”这下刘鹏辉是真真正正地打量了一下自己的老婆，一身藕粉的蕾丝长款连衣裙配一件白色单扣小西装，确实很好看，这不免会引起刘鹏辉的警觉，他一直都生怕别的男人会看上自己的老婆。
“去见云华呀！”
“不错，这一身打扮很好看。”刘鹏辉听说老婆是去见云华，马上就变了语气。
“今天我和云华约好了中午一起去微锅年华吃自助餐。 你也一块儿去吧？”
“算了，你不用管我，我还有别的事。”
这一天是周六，儿子上高一，中午不回家，所以夫妻俩都有充分的自由。
———
“下周五我家刘鹏辉过四十大寿，到时候你们一家都过来啊，我想把他这次生日过得热闹些。”在微锅年华用餐时，露茜边吃边说。
“四十大寿，是应该热热闹闹过一下的，我们全家一定全部到齐。”云华回。
“云华，你看那一位是不是甘主任？”露茜眼神对着她右侧边的一位男士说到。
“我看看。”云华转过身向露茜眼神所示的方位看过去。云华看到了一个略显苍老的男士，这位男士穿着打扮非常绅士，戴一副细边金框眼镜，头发三七开梳得油光整齐，上身穿一件米格西服，下身穿一条浅米色卡其裤，但体格比较消瘦，头发有些花白、有些稀疏，脸部皮肤也有些松弛，一看就是一位六十岁左右的男人。
“应该就是，长相不会错，就是比以前显老了很多。”云华看过之后转回身说。
“过了十几年了，也该老一些了。我想过去打一下招呼。”露茜内心也受到重重的一击，她从未想象过甘主任苍老的样子，今日所见，便更觉岁月不饶人。
“去吧，你先过去，你俩先说说悄悄话，我一会儿再过去。”云华故意打趣露茜。
“看你想到哪儿去了，我和他怎么会有悄悄话？我们还是一块儿过去打招呼吧？”
“还是你先过去，让你回味一下当年的感觉。”
“行，那我就先过去了。”
两边座位相距不到十米，露茜很快就走到甘主任的座位旁。
“甘主任，您好！”露茜彬彬有礼地问候。
“你好，你是？”甘主任起身回问。
“甘主任您不记得了，我是您带过的实习生哪！”
“不好意思呀，太突然，看着眼熟却一下喊不出你的名字。”
“我叫史露茜，您十七年前带过的实习生。”
“噢，史同学，露茜同学，我想起来了。”
“甘主任真是好记性！”
“差不多吧，我对美女印象一般都会比较深刻，再说你的变化也没有多大，还是那么漂亮。”一句所有男人心里的大实话，可见甘主任还是一个非常直率的男人。
“甘主任太会说笑了！”露茜忍不住笑了起来。
“甘主任，还记得我是谁吗？”这时云华也来到了这边。
“你应该是史同学的同学吧！”甘主任是个聪明人，这样的猜度还是有的。
“对，对，甘主任的记性真是太好了！”互相都想让对方高兴，所以就用起来打太极的方式说话。
露茜、云华与甘主任客气地说笑了几句便又回到她们自己的座位。
没过一会儿甘主任就吃好离开了这家餐馆，走时还来露茜这边打了一声招呼。见甘主任已走，云华、露茜又接着聊有关甘主任的事。
“其实甘主任也没有我说的那么花心，听说他跟他的第二任妻子一直相处得很好。”云华说到。
“那你那时候怎么说甘主任是采花大盗啊？”露茜问。
“我主要是不想让甘主任被你给采了！”云华笑哈哈地说。
“胡说八道，我何时又成了采花大盗？你怎么能这样冤枉一个良家妇女？”
“你还算是良家妇女？你就是个女妖精，一个会把男人弄得五迷三道的女妖精。你知道那时候冯哲伦是怎么求我帮他的吗？”
“怎么你是为了他才把甘主任说得那么坏的吗？”
“应该是吧！那时我看你和冯哲伦就是很般配的一对，再说他跟我们家明涛又是那么要好的朋友，我当然希望你能跟他好上。”
“原来你还有那么大的私心。”
“只可惜你这个狐狸精没有看上冯哲伦，却瞄上了刘鹏辉。就在路上擦肩而过就把人家给迷住了，你说你是不是狐狸精？”
“白交了你这样一个朋友，交往了这么多年却对我这样的评价。”
“不过话又说回来，你这个狐狸精也是被刘鹏辉给降住了，看到你们这么多年都能相处得很好，我也替你们感到高兴。所以我也没觉得我做错了什么，你说是不是？”
“是，你这个搅屎棍！”
“你不会还对甘主任有意思吧？”
“那倒不是，那种感觉十七年前就没有了，今天就更不会有。不过有的时候我也会想起他，毕竟是自己爱过的一个人，对他有点好奇、有点关心也很正常，我也希望他能一直都过得很好。”
——
“男人四十一枝花，我要祝我们家的一枝花越来越年轻、天天都开心！”露茜举着高脚酒杯对满桌的宾客说到。
今天是露茜老公刘鹏辉四十岁的生日宴，一张大大的圆桌坐有三十多位宾客，大家都用最美的言辞为刘鹏辉祝寿，此时的露茜也感到非常的幸福。
【作者余连，江西籍许昌人，生命体验者，走过很多路，做过很多事，最终恋上了文字。在人文之窗、品读时刻、美到心碎的散文、安般兰若、我是公务员、公务员高参、现代散文网、民国文艺、我们的精彩人生……等多家微信公众平台发表诗歌、散文和小说，代表作有小说《夜路》《难舍难分》散文《做一个美美的女人》《情浓情淡都是朋友》《关于“活得明白”》诗歌《我心云游》《我就是那个欣赏风景的人》。本文首发平台：江南文艺，首发时间：2016.09.3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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