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一些作家的童年记事,有位自小爱读书,到了痴迷的地步。在字里行间,我仿佛看到童年的自己,虽然我还未到那样高的境界。
小时偶有夜间无睡意的时候,我是捧着书看,希望磨损眼睛,好让双目疲劳因而有睡意。但我是真爱看书,即使家里可读的书极少。父亲母亲皆是农户出生,后经商,对文学是没什么兴趣,藏书几乎为零。课本是不愿再看了,那就看语文课本的解析书。小学学文字,拼音,造句,我便挨个看那些造的句子,甚至课后习题的答案也不放过,更不用说更具趣味的完整的课后阅读。每每新学期到了,学校发下新书,首先要做的便是找出语文课本,小心翼翼摊在桌上看里面的文章。看完了自己的,又马上去借哥哥姐姐高年级的新书来看。但看书也并非全然不挑,我爱看故事和散文,对于说明文,叙述文等相对枯燥的,便将它们搁置,等到实在无书可看,倒也能将它们看下去了。
去年春节期间,我的表哥结婚请吃喜酒,我见到他时,他打量了我一番,笑笑着说“变漂亮了”。之所以会这样,实在是因为我们许久未见了。小时候跟着妈妈到二舅家走亲戚,大人坐着喝茶聊天,看些无聊的电视剧,我只能自己找乐子。后来就有这样的场景,在一间偏房里,四方木桌下堆着许多旧书,我和表哥分坐着,他做功课,我从那些书里捡出喜欢的的来看。二舅家的这间房用的是那种昏黄的灯泡照明,那种灯光其实极易催眠,我记得那时常看到双眼酸涩。但经常一坐就是一晚,在大人终于聊完,天色已晚时,我才带着肿胀的眼从偏房里走出。
这段记忆里,背景是颇具年代感的老房间,有木头陈腐的味道,昏暗的灯光下,有那些堆叠起来的书,以及表哥安静的脸孔。在一起度过的与书为伴的夏夜里,我们很少搭话,这似乎行成了一种默契,所以到现在我并不是很了解我的这位表哥。只是,不知道他还记得我就是那个爱钻到偏房里和他一起看书的妹妹吗?我家有三个姐妹,年龄名字都相近,我真怕他记不清了。
小时候有本书就能废寝忘食地看,重要的是,全无功利性。如今看书却少了些自然,总是希望能通过看书来达到些什么,不像从前那样专注痴迷。这实在是一种倒退。人人都夸爱读书好,所以当读书成为一件好事,要无旁念的做起来,也就更难了。小时候全凭自身的爱好和热情,没有外界指指点点,不纠结于什么是好,什么是不好,只顾自己痛痛快快饱眼福,其实那时候的状态才是令人佩服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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