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行在婆罗洲的丛林

打架的蜥蜴

婆罗洲：世界第三大岛，最高年降雨量3800毫米，是世界多种珍稀动物的栖息地。婆罗洲丛林中河流穿越之地，孕育着多彩而丰富的动植物。在婆罗洲丛林的3天2夜让赵小熊和加菲猫难忘。

前往丛林营地

2017年4月2日早上，我们降落在婆罗洲的山打根机场（这里属于马来西亚的沙巴州），随即赶去位于西必洛的Uncle Tan’s Operations Base集合。Uncle Tan是谁？

很多人不记得他的真名，在山打根，人们都叫他Uncle Tan。他1988年涉足野外探险，带领背包客探索山打根的热带丛林。Uncle Tan和儿女们打造起Uncle Tan Wildlife Adventures并建立了丛林营地。如今，虽然Uncle Tan已过世，但世界各地的野生动植物爱好者仍可通过Uncle Tan Wildlife Adventures了解婆罗洲的丛林动植物，探讨如何更好地保护自然。

我们趁上午的空闲，去了西必洛红毛猩猩培育中心和婆罗洲马来熊保护中心，正好Uncle Tan的基地有免费交通车往返。

接下来的3天2夜，我们将在京那巴当岸河（Kinabatangan River）下游的泛滥平原，湿地和雨林之间有着丰富野生动植物的丛林展开探索。

面包车载着我们一行9人，在1个半小时后到达河边，换乘两艘小艇去丛林营地。

小艇飞驰在京那巴当岸河上，偶尔会慢下来，那是眼尖的向导瞥见了野生动物。

下午5点抵达丛林营地，这里靠近京那巴当岸河的支流洛坎河（Lokan River）。

皮肤黝黑的营地工作人员欢快地飞奔到河边接我们，像是欢迎初次回老家的亲戚。

一切都很新奇

因为一年中有不少时间，水都会漫过地面，所以营地里的建筑物有都“脚”。

棚屋没有门和窗户，相当透气。一间棚屋有2-3个床垫，每个床垫可睡两人。我们屋有3个床垫，安排了我们和英国女生佛罗拉及其男友丹一共4个人。

↓我们的棚屋

这种蚊帐笼罩两个人，会有点挤；而且床垫软得会陷下去。既然棚屋有“脚”，不会太潮湿，不妨考虑睡地板。

↓我们的床垫

屋里有带盖子的塑料桶，用来藏吃的。如果把它们留在包里，老鼠和松鼠可能会把包包啃烂。据说啮齿动物也喜欢阿司匹林和牙膏之类，吓得我把牙膏和防晒霜都扔进桶里。

稍后，大家到食堂/客厅集合。除了同屋的年轻英国情侣，还有来自英国的中年夫妇莫妮卡和约翰，荷兰情侣萨拉和斯蒂芬，以及荷兰小伙子弗雷德。

↓食堂/客厅

我们这几天的活动包括清晨和夜间游河，白天的丛林徒步和丛林夜游等等。

夜访周边丛林

营地给大家准备了雨靴。

我们在小竹屋里，学习基本的丛林知识。

你可以把下面漫画里的人，看作黑夜中的我们。长尾猕猴是常见的，它们成群栖息在树冠顶层。至于大家盼望见到的野生鳄鱼，可惜最终只看见它闪烁在河里的红眼睛。

翠鸟随处可见，这一带的鹳喙翠鸟、黑头翠鸟、蓝耳翠鸟、东方矮人翠鸟等比较多。这只睁眼睡得好香甜，正应了古诗词“霜月三更天似水，枝头翠鸟睡正浓”。

经过第一晚的短距离徒步和夜间游河，我们对婆罗洲的丛林有了初步印象。第二晚的夜间丛林徒步时间稍长，向导特地叮嘱准备足够的照明。

黑暗中，我们分成两组，向导奥托带领我们屋里的4个人。经验丰富的他打头阵，一边搜索前方丛林，一边提醒我们观察。加菲猫率先发现了可爱的迷你青蛙。

这一只也乖！

越担心什么，越来什么。刚出发，佛罗拉的手电就坏了；我的头灯也突然出现接触问题。奥托调整了队形，合理搭配光源。

有好一阵子，我们沿着河边的树林行走，我一直担心鳄鱼悄悄爬上来。加菲安慰我说，“赵小熊应该打得过鳄鱼。”

夜里10点回到营地。每晚7点到午夜12点，营地都会用小型发电机供电，我们抓紧给相机充了电。手机在这里没什么用。

关了灯，蚊帐里很快响起轻微的鼾声。我躺在地板上，树木缝隙透过来月光。

半夜后，浓云盖住了月光，周遭一片漆黑，听觉愈发敏锐：啮齿动物的啃咬声持续不断；间或有轻踏树枝和落叶的声音；还有西西索索的爬行声。

清晨去游河

清晨6点，营地里响起“起床，游河啦！”的喊声。我兴奋地从地上一跃而起，奔向河边。

小艇在河上游弋，成群的猴子不时出现。

右边河岸的树冠上有20多只萌萌的小猴，有互相挠痒的、有玩耍追逐的，有乖乖坐着不动的。向导奥托开玩笑，“这是幼儿园吧。”

继续游弋，向导突然关了引擎，让我们静心聆听。远处丛林，响起了长臂猿嘹亮又婉转的“歌声”，有时“独唱”，有时则是“二重唱”。

运气好的话，应该还能在这里看到红毛猩猩。下面的照片是我们在西必洛红毛猩猩培育中心拍的。这应该是青年红毛猩猩。

幼年的它们可爱到爆。↓这张是网图

雌性成年之后，脸上的赘肉越来越多。↓这张也是网图

很眼熟吧！没错，电影《猩球崛起》里面，忠诚的红毛猩猩莫里斯，就是它们的同类。

我们还看到了各种鸟类：黑犀鸟、东方斑犀鸟、白冠鹊鸲、绿胸八色鸫、黑红阔嘴鸟、凤头捕蛇雕等等。

分组去探索

回营地吃了早餐，上午10点半，我们出发去洛坎河流域的小径徒步。9个人仍然分成两组，我们4个还是跟向导奥托。我们都很喜欢他的机智幽默和知识丰富。

奥托一边介绍野外求生常识；一边讲解我们看到的动植物的名称、特性，还说徒步结束后要考一考大家。

奥托在给我们讲解植物

快乐的奥托有时也面露忧虑，他说：河流周边有大片被砍伐的热带雨林，砍伐后的原木被贩卖，土地被烧荒，然后种植油棕。人们会想，油棕跟自己有何相干？！

油棕最重要的是提取棕榈油。还可以做肥皂、沐浴露、洗发液、护肤品、化妆品......它们充斥着我们生活的方方面面面。而人类带给自己富足和便利的同时，又留下什么后果？随着树木倒下，水土流失、山洪泛滥，土质越发贫瘠，全球碳氧平衡失调，生物多样性减少。

千万别乱抓树干

我回味着奥托的话。像他们这样对于雨林有着深厚感情的人，以向导身份带领人们去探索雨林，了解物种的多样性和大自然的故事，引导人们思考与自然的关系，让我们更好地可持续发展下去，何尝不是一件善事。

那天傍晚，我们再次出巡的时候，终于看到了传说中“很污”的长鼻猴。↓这张是网图

鼻子真的长。↓这张也是网图

薄暮之下，张开巨大双翼的果蝠从天边飞过来了。起初是一、两只，紧接着成群结队、铺天盖地从我们头顶掠过，像一只只雄鹰。

我几次举起相机又放下了，终于平心静气地看它们飞翔。与其带回一堆拍糊的照片，不如把这个时刻印在心里。

愉快的闲暇时光

脏兮兮地回到营地，赶紧去洗澡。

营地用水泵从河中抽水，储存在厕所门前的蓝色大桶。水是浑浊的，但漱口、冲凉都没问题。在露天洗澡，最好穿泳衣；不能忍受众目睽睽（没人，最多是猴子），可以舀一桶水到厕所里洗。

脱下的衣服，最好有人照看，猕猴最爱拿别人放在塑料袋里的东西，它们还会开拉链。

不要下河洗澡，当然是因为鳄鱼。有人说在营地里见到了鳄鱼，还有小朋友说“有恐龙”，其实不过是巨蜥。暴雨的清晨，巨蜥就从我们门前的水中悠然游过。 

天气不适宜游河或徒步的时候，在泥地里踢足球也不错，这里的足球赛不分国籍和性别。球被踢到河里，是常有的事。

音乐是快速拉近距离的最佳方式。活泼的工作人员小哥弹奏起《加州旅馆》，我和英国来的约翰夫妇引吭高歌。

约翰告诉我，他童年时跟随做木材生意的父亲在婆罗洲东部一个偏远村庄住了两、三年，此番首次重返故地，发现当地落后如昔；他介绍，结发32年的妻子莫妮卡是位音乐家。我很羞愧在莫妮卡面前班门弄斧了。

下图：大家一起玩约翰教的纸牌游戏。

离开丛林营地前的总结会上，两个小组的成员回顾了各自看到的野生动物。最后，我们共列出了56种雨林动物。包括各种蝴蝶、蜘蛛、蛙类、鼠类、虫类、鸟类、两栖类、灵长类等等。

要跟婆罗洲的丛林说再见了，有一点舍不得。如果说，我能为这里的动植物和生态保护做点什么的话，我想那就是把这段经历写出来，把保护自然的理念分享给更多朋友，我们一起爱地球。

本文来自我们的微信公号：小熊加菲的简单生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