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为了这些不想忘却的纪念,写下这些文字。有时候觉得,人生的意义在哪里?记录的意义又在哪里?也许,只是为了给自己一个交代,也许,只是为了将来让自己怀念。
真的没想到,你会专门跨越一个城市过来和我吃顿晚饭。
因为你大部分时间都在出差,所以每次见你,总要习惯性的先问一句:你从哪来?接着再问一句:接下来你到哪去?我以为你是从外地回来见客户,顺便和我吃个饭。结果,你说不是的,是下班坐火车过来,然后明天一早就回去公司开会。听你这么说,内心是很感动的,但是又有点不忍,那么忙的你,一周跑四个城市是常态的你,经常半夜都在飞的你,是怎样才挤出这样的时间呢?
比如,周二你说周三和我一起吃晚饭,那么从周三的早上,我就会开始和《小王子》中的花一样儿等。中午没吃饭,去把送给你的礼物包装好。
按照常理来说,一般你会告诉我几点到,到了会告诉我在哪等,会和我商量吃什么。而这一次,完全没有你的消息,一直到下午五点,我都不知道你在哪。但是,我想,没有消息应该就是最好的消息吧。这算不算是无条件的信任?后来,我发了微信给你,问你怎么安排?到五点半依然没有回复。只好打电话给你,你说在出租车上,然后你突然想起我到下班的时间了,你说一会儿到酒店放了背包,就过来找我。
六点多,终于等到了你。半年没见你了,这是我们认识以来,时间最久的一次分别。你穿着蓝白色条纹的衬衣,恩,还是你最爱的蓝色,我心底会心一笑。我以为换了岗位重新适应的你会有疲态,但是并没有,一如既往的精神。上车,你问我去哪?我以为你这次没和我商量,是自己早就胸有成竹了呢。我们临时决定还是去吃潮汕菜吧。
路过一个火锅店,我提议不如我们下次去吃火锅吧,你有点惊讶,说本来以为我不喜欢又油又辣的火锅。其实,我之前有时候会想,天冷的时候,一起吃热气腾腾的火锅,应该是一种幸福吧。不过,虽然今日已是小雪,但这里的天气还是如春,所以并不是吃火锅的好季节。还有个愿望,是看电影,恩,和你提过的,但是每次见你,总舍不得把时间浪费,总想聊天说话,所以总也没有安排看电影。
去到菜馆点菜,围着那些看得懂看不懂的鱼绕了一圈,正好你接电话,我就自作主张随便点了几个菜,没想到上来都还蛮好吃。你从葡萄牙带了手信给我,幸好,我也有准备礼物给你。你开玩笑说到底是谁过生日啊?很喜欢看你认认真真、小心翼翼的拆礼物。陌生到信任之间的距离,是有多远呢?有的人和人之间,只需要一秒钟,一个眼神。有的人和人之间,可能需要一辈子。在一段关系中,有缘分,仅仅是开始,更需要的是彼此都愿意付出时间和精力。前几天还在感慨人生,后来想想,我已经拥有三五知己,其实更应该惜福。
你说这两个月相当于重新开创团队,新的同事也并不配合交接,旧的工作还得兼顾,所以比之前累很多。但你总是乐观的啊,听你说着这些依然是云淡风轻。这半年来,你又去了很多地方,见了很多人,每次和你聊天,总觉得又打开了一个世界的门。两个小时,一晃而过,转眼已是九点半,我很爱听你说话,也总是在心底对自己说,要加油变成更好的自己啊。餐厅要打烊,我犹豫着想问你,晚上要不要加班,要不要回去早点休息?还没等我开口问,你说咱们买单,换个地方聊天吧。我的心里仿佛有一朵花静静的在开放,赶紧说好。去买单的你突然转回来问我:刚才忘了点主食了,记得你上次说爱吃那种红豆粿,要不要来一份?我已经吃到撑,赶紧摆手说不要啦。不过,你居然还记得我喜欢吃的口味,我很惊喜。之前很久不见面期间,一点一点的犹豫,一点一点的纠结,仿佛可以被这些惦记完全抵消。
去了附近酒店70楼的酒吧,选了室外的座位,可以正好看到小蛮腰、无敌江景以及楼下的万家灯火。天气不错,抬头居然可以看到星座,远处的天边不断有飞机闪着灯飞过。这个酒吧采用了全木质的镂空屋顶,灰色亚麻布的沙发,和我之前在东南亚某国去过的悬崖餐厅装修好像,只不过那个餐厅下面是大海的惊涛拍岸,喝着酒,听着涛声更为让人惊心动魄。这里的酒吧位置比我想象中密集,人也挺多,虽说是归为清吧一类,但是时髦的年轻人不断会走来走去拍照。
点单的时候你问我喝什么,我说你点什么我都喝,你在本身已是惊喜。你给我点了香槟打底的鸡尾酒,给自己点了黑啤,还点了好吃的火腿蜜瓜。最重要的是,你居然点了一个小小的芝士蛋糕,说给我补过生日。夜色好美,微风不燥,你在身旁,当时只觉得人间值得。不一会儿,红色的美酒上来了,酒在杯中摇曳,想起那句葡萄美酒夜光杯,忍不住感叹,生活怎么这么美好啊!你说:生日快乐啊。谢谢你记得,谢谢你看见我,看见好的我,或者不那么好的我,却依然接纳我。我默默的许了一个愿望。酒吧里有两棵盆栽树,空气中弥漫着甜的味道,我们天南海北的聊着,从宗教到科学,从行业到产业,从科幻到现实。那一刻,我们虽然只是这芸芸众生中最平凡的两个,但却是我人生中很珍贵的一刻,所有的交流都有人回应,所有的思维都有人能懂,只觉得酣畅痛快。我想,这个夜晚,会在我脑海中铭记很久。
晚上11点,小蛮腰和世界说晚安,灭灯。更觉得夜空通透了,平时这个时候我应该已经做梦了吧,很少在深夜打量过这个世界。你说你爱吃甜品,我问为什么?很少有男人说喜欢吃甜品吧?你说这是你的小确幸。有时候,觉得你很可爱,这个时候看到的你,就是我的小欢喜吧。我说起我们已经半年没见了,你诧异的说有吗?感觉没有那么久吧。突然想起《海上钢琴师》的台词,We laughed and kept saying"see u soon",but inside we both knew we'd never see each other again,有点点伤感。夜深了,室外有点凉,其实我很担心你会不会冻感冒,你说还好。具体又聊了些什么,已经忘记,一转眼已是12点。
不知道为什么,突然会想起童话故事。12点的钟声敲响,华丽的衣服和南瓜马车都将消失,水晶鞋掉落,公主变回了灰姑娘。
走出酒吧,路面没什么人了,感觉空气干干净净的,我和你商量走一走好不?你说没问题啊。其实,我只是想让分别来的再晚一点点。晚上的道路无比通畅,一会儿就到了说再见的时候。
写下这篇文字的时候,你已经离开好几天。而我,依然在生活的轨道上踯躅前行,只是常常会想起那个干净的晚上和干净的你。
锦瑟芳华,敌不过岁月流年。我多么希望,一刹那就是永恒,所有美好的时光可以定格,但人生的无奈也许才是常态和主题。
祝安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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