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1
先说说这本书本身。
众所周知,《一个陌生女人的来信》是斯蒂芬·茨威格的经典名作,网上随便一搜,好多不同的版本,各个版本收录的小说篇目也各有不同,大多数都在八九篇左右。
“简书”赠送的这一本是由湖南文艺出版社和博集天卷共同出版的,收录了《一个陌生女人的来信》(韩耀成译)《灼人的秘密》(韩耀成、高中甫译)《朦胧夜的故事》(韩耀成译)三篇。
这一版本,无论是封面设计、装帧、纸张、印刷、排版,都显得极为精致,阅读过程中,甚至觉得都不忍心在上面涂写。难怪定价也这么高——2018年2月,北京燕山出版社出版的那一本同样是他俩的翻译,收录了10篇小说,定价几乎只是它的一半。
价格,一般情况下是和质量成正比的。
02
再说说翻译。
对于我这种除了汉字啥文字都不认识的读者来说,阅读外国文学作品的时候,对翻译的依赖性很强。刚开始接触外国作品的时候没有意识到这个问题,直到遇到几本名声很大的书读完后一头雾水,然后对照不同翻译的版本再读,才发现这里面简直是天壤之别。
整本书的内容为茨威格的三篇小说,除了前勒口有关于茨威格的几句简介、后勒口有高尔基和余华的两句评语之外,不仅没有序、后记、译后记之类的文字,就连译者的简介都没有。
事先已经知道茨威格极为擅长心理描写,读完这本书之后,觉得翻译成中文之后,这一特色不仅完全没有受到影响,甚至还可能因中文而生色不少。
好奇之下,百度了一下翻译者,恍然大悟。
03
最后说说故事。
《灼人的秘密》和《朦胧夜的故事》着重刻画的是两个男孩的心理世界。
《灼人的秘密》里,12岁的男孩埃德加置身于一个很特殊的情境之中:猎艳的男爵打算以他为跳板接近并勾引他的母亲,这个一直被排斥在成人世界之外的男孩,第一次从男爵那里感受到了被成人“重视”,他以为自己得到了一段非常珍贵的友谊,“他想笑,又想哭。因为他喜欢这个人,他还从未爱过一个朋友,没有爱过父亲和母亲,就连上帝也没有爱过哩”,当“本来应该是”他和男爵两个人一起进行的每一次活动都加入了妈妈的时候,他甚至觉得是妈妈夺走了自己的朋友,当事态不断发展的时候,他开始审视男爵和妈妈——“他们两人之间准有个什么秘密”,尽管他还不太懂成人之间的爱情游戏,但他“开始将目光透过这狭窄的车厢的窗户,望向外面的大千世界”,开始猜疑,开始恨,并开始付诸行动去“破坏”。
一个男孩成长了,而一个男爵失败了——男爵或许应该吸取这次教训:千万别走进一颗心之后随意离开,即使对方只是个小孩。
《朦胧夜的故事》则塑造了一个情窦初开的15岁男孩波普。这个男孩寄住在王府里,夜晚在花园的小径上散步的时候,他在黑暗中“被爱情袭击了”,他能触碰到她的热烈,能感受到她的馨香,可是,他却不知道她是谁。在他的三位表姐中,他不断猜测并最终锁定了玛尔戈特,同时不断试探对方到底是不是那个神秘的女人,而最终的谜底却是另一个样子……
命运的阴差阳错,终于让一个男孩明白:曾经沧海难为水,除却巫山不是云。
04
《一个陌生女人的来信》则充分证明了一件事:茨威格是这个世上最懂女人心的作家,很可能没有之一。
故事情节其实很简单:一个著名小说家R,在他四十一岁生日那天收到一封厚厚的来自一个陌生女人的信,整个故事其实就是这封“信”,女人在信中详细讲述了自己为爱痴狂的一生。
当她还是一个13岁的小女孩时,作家住到了她的隔壁,她开始暗恋他,“我为了你,时刻处于紧张和激动之中,可是你对此却毫无感觉,就像你对口袋里装着的绷得紧紧的怀表的发条没有一丝感觉一样。怀表的发条耐心地在暗中数着你的钟点,量着你的时间,用听不见的心跳伴着你的行踪,而在它嘀嗒嘀嗒的几百万秒之中,你只有一次向它匆匆瞥了一眼”,女孩细数着让人为之颤抖的每一个点滴过去,可是,无论哪一个点滴,他都忽略了。
18岁的时候,她长成了一个漂亮的姑娘。再次重逢,她依然痴痴地守望着他,这一次,他终于看见她了——只不过,把她看作他所有经历过的万千漂亮姑娘中的一个,也转身便把她当做所有遗忘了的万千漂亮姑娘中的一个。
她悄悄为他生下了孩子,“我不愿意,无论如何都不愿意让你的孩子,让你的这个开朗、美丽的孩子在社会深深的底层,在小胡同的垃圾堆里,在霉气熏天、卑鄙下流的环境中,在一间陋室的污浊的空气中长大成人”,为此,她利用了一个女人可以利用的一切。命运最残酷的捉弄莫过于——他又一次得到了她,和得到任何一个陌生的酒吧女一样。
直到孩子因流感而死去,直到自己也即将离开人世,她依然对他没有任何怨念,“我相信,哪怕我已经死在床上,假如你呼唤我,我就会立即获得一种力量,站起身来,跟着你走”。
故事的最后,他“颤抖着手把信放下”“感觉到一次死亡,感觉到不朽的爱情”“思念起那个看不见的女人,没有实体,充满激情,犹如远方的音乐”。
或许,周星驰那一句经典的台词完全可以表达他的心声:
曾经有一份真挚的爱情摆在我面前,我没有珍惜,等到失去的时候我才后悔莫及,人世间最痛苦的事莫过于此……如果上天能够给我一个再来一次的机会,我会对那个女孩子说三个字:“我爱你。”如果非要在这份爱上加一个期限,我希望是——一万年!
愿我们,都没有想要说这一句台词的一天,也永远不会成为彼此最熟悉的陌生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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