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年前,她在监狱也曾用刀片割开静脉, 意志坚定地求过死亡,可是死神没有眷顾我她,只是带走了她肚子那个无辜的孩子。
那个孩子什么时候来的,她不知道,跟着她担了多少苦,受了多少怕,她也不知道,只知道取出来时已经成型了,是个男孩,因为她那一刀下去太疼了,她的孩子终于受不住了。
她不伤心,真的不伤心,她还笑着告诉慕灏楠:"咱们两清了。"
慕灏楠好像也没多生气,跟平常一样很平静,平静得像似没听到她说什么,只是淡淡地告诉大夫:"不准打麻药!"
然后江念晨四肢就被牢牢固定在手术台上。
慕灏楠看着她,竟然笑了,"江念晨,你以为死了便能一了百了吗,这世上哪有这么便宜的事?"
直到手术开始,慕灏楠都没有出去,医院是慕家的,妇科大夫想好言好语请他出去的,慕灏楠一个眼神,那个大夫老老实实回到手术台边。
两个大夫给她缝胳膊,一个大夫在她肚子上划了一刀,取出了那个孩子,又一针针缝上。
江念晨清晰地看着血在流,清晰地听着钳子剪刀碰撞声,那残存的理智在崩溃的边缘,她想起过年时帮妈妈杀鱼,五脏六腑都收拾干净了,那条鱼还在扑腾着。
忍一忍……也许再忍一忍就过去了…可她偏偏死不了,真的忍不住了。
她想喊妈妈救救她,又想喊哥哥救救他,都没敢喊出来,能救她的只有慕灏楠,什么尊严什么怨恨,她都不要了,只要他能饶过她这一回,她哀哀地求着:"慕灏楠,你饶了我吧!"
而慕灏楠依旧很平静,平静地吩咐大夫:"把她嘴堵上。"
江念晨最后昏了过去,失去知觉前,慕灏楠一字一句对她说:"江念晨,我不会让你死的,只要我活着,你就不能死,因为我要好好看着你怎么生不如死。"
江念晨发誓就算生不如死,她也不会再寻死觅活,即使慕灏楠让她死,她也要跑得远远的,死亡或许不可怕,恐怖的是那种濒临死亡、将死未死的感觉,五马分尸、千刀万剐也不过如此吧。
慕灏楠手上的力气既不加重,也不放松,一双漆黑狭长的眼睛在灯光下显得深邃异常,濒临死亡的感觉冲再次击着江念晨,浑身如同筛糠一般,她也不知哪来的那么大劲,应该全身的力气都用上了,将慕灏楠推了出去,自己连滚带爬下了床,全身伤口没一处不疼,腿脚一软,随即重重跌倒在地。
慕灏楠点燃一颗烟,吸了一口吐一个圈,蹲下来,左手食指一点点摩挲着江念晨微肿的脸颊,如同猎豹望着猎物,问道:"知道我为什么在丰城吗?"
江念晨怕到极点,不敢再躲,喉咙也似堵住一般,只能摇摇头。
慕灏楠又抽口烟,冲江念晨吐了一个圈,笑道:"我妈妈在丰城,我来看我妈妈。"
江念晨一颗心晃悠悠直坠谷底,绝望得不能再绝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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