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方的天气,阴冷了好几天。到早上时,终于出上了太阳。
上午,阿敏嘻嘻哈哈地,从一辆白色的车上下来,说上个月24号的平安日,他结婚了。
我很愧疚。
我向来都把他当自己的小弟看,也当作是我的好朋友。
可他的婚礼,我却没参加。
多年以前,他在我店里工作。当时我就想着,等某一天他结婚了,我一定要封上一个大红包,买一条金项链,再买一套高档衣服,送给他的新婚妻子。
爱屋及乌,我要把对他的感情,和对他妻子的感情,融合在一起。
可真到了他结婚时,我的生活,已经一步一步地走入困境。
很多事,我都是有那个心,没了那个力了。
当然,不是说我买不起,而是到了这个时候,我有限的钱,它要去完成更重要的责任。
这些责任,我一点都不能疏忽,一点都不能推托,必须尽全力。
重要的责任,好比是一辆车的轮胎;而买东西给阿敏妻子,则是一辆车的配置。
配置,虽然重要。可孰轻孰重,还是一个明摆着的事实,车没有轮胎,就不能上路。
只能扛起愧疚。
这个时期,对很多的情意,或者责任,我都只能狠下心,将情意藏起,将责任推给其他人。
比如,九月份我妈被车撞到腰椎,要到佛山骨科医院治疗。
本来这种时候,我作为女儿,是应该陪着妈妈去治疗,在医院照顾她。
然后,就是跟弟弟平均费用,我也出上一笔医疗费,营养费,作为尽一个,为人子女的责任。
可是,我没有。
当时孩子爸他建议说,将大儿子的学费里,先抽一万出来,拿给我妈去治疗。
我一口拒绝了。
孩子爸身上的钱,我清楚。
儿子高三这个学期,学校一直没收学费,钱我们在银行备着。可下个学期,学校一起收过去,就得好几万块。
大儿子高中两年多,已经花去了孩子爸10多万,还有他后面的大学,对我们都是一件吃力的事。
小儿子,要是跟他哥一样,再读一个高价的高中,我们夫妻还能支撑吗?
我不知道。
要是按现在的生意境况,继续下去,我们肯定支撑不住,到时就眼看小儿子进职校。
职校,不是我要的。
如果生活是一条路,现在我们夫妻,就还是在走向困境的路上,后面才是难。
照顾妈妈,我只好让我小弟来做。
他送我妈到佛山治疗。手术后,他作为一个未婚青年,就无可奈何地,照顾起我妈妈的吃喝拉撒。
出院回到家,我小弟煮了几个月的饭菜,晾了几个月的衣服,拖了几个月的地,一个人照顾起妈妈。
还有处理赔偿问题。他找律师,跑交警大队,商量着跟保险公司打官司,全靠他一个人来承担。
作为一个人,不是我愿意愧疚,不是我脸皮厚,而是到了一定的处境,就得无可奈何地承受起愧疚。
最近,妈妈告诉我,她的一只眼睛,长了一层膜,准备挑一个时间去医院,做眼睛的手术。
我还是只能推给小弟。
阿敏结婚,我只能假装不知道。
记得他订婚时,他第一个打电话的人就是我;拍婚纱照时,他第一个分享的,就是我。
人呀,许多时候,不是你无情义,而是你到那一个份上,你就得做下无情义的事,扛起你该扛起的愧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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