油纸伞在唐朝传至日本、朝鲜,日本早期还将油纸伞称为“唐伞”。而伞为寻常百姓普遍使用还是在宋朝,南宋画家刘松年《斗茶图》中,四人有三人携带雨伞。据吴自牧《梦粱录》中的记载,宋代伞的种类很多,形状多样,颜色丰富,有专门供士人用的青绢凉伞,有皇帝出巡用的黄罗伞,还有普通人用的青灰小伞等。据统计 ,北宋著名画作《清明上河图》中,一共有42把伞,可见当时伞的流行。
木屐是明清以前汉人的常用服饰。春秋五霸之一的晋文公,曾用介子推死前抱着的大树制成木屐,呼为“足下”,后逐渐演变为对人的尊称;吴王夫差曾令西施穿上小巧的木屐,在响屐廊中翩翩起舞;汉代,青年男女都以穿木屐为时尚;《世说新语》中,王蓝田性急吃不到鸡蛋,鸡蛋掉到地上,王蓝田“下地,以屐齿碾之”。据《晋书》记载:古代木屐头部的形制,男女是有区别的。男方女圆,方刚圆柔,寓意自明。宋代以后,木屐大多用作雨鞋。我小时候,冬天遇雪,依然会穿一种木底茅草鞋,可以在布鞋外套穿,也可直接穿上,鞋里塞上棉花麦秸之类保暖,鞋底下的双齿有一定高度,踩雪踏泥时不至于弄湿鞋里,关键是不易滑倒。
“青箬笠,绿蓑衣,斜风细雨不须归”,“撑着油纸伞,独自/彷徨在悠长,悠长/又寂寥的雨巷,/我希望逢着/一个丁香一样的/ 结着愁怨的姑娘”……大自然丰厚的馈赠,经由人类的手,精巧编织,演绎出别样的生活情致。
雨,是一种客观存在,也是一种主观的感受。
把雨的感觉说得丰厚而有意味,并不是一件容易的事。
然而,还是有人做到了,做得淋漓尽致。
这个人,就是宋朝的蒋捷。
他写了一首词,唤作《虞美人·听雨》,以“听雨”为题材,把人生在不同阶段所感受到的不同况味给描摹出来了。少年时,人生是赶赴一场盛宴,享受到了欢娱与陶醉;中年时,人生是马不停蹄的辗转漂泊,沉重挣扎;老年时,人生是繁华落尽之后的真淳,宜于咀嚼无法言说的孤寂。
雨还是那场雨,人还是那个人,只是时空转换之后,心境不一。
雨是甜蜜的,雨又是无味的,雨还是苦涩的。此一时,彼一时,雨中有真意,瞬间又消解了情绪,让你纠结让你空幻。
少年听雨歌楼上。红烛昏罗帐。
壮年听雨客舟中。江阔云低、断雁叫西风。
而今听雨僧庐下。鬓已星星也。
悲欢离合总无情。一任阶前、点滴到天明。
如果你是个青少年,看了这首词大概不会有太多的感触。但如果你是一位中老年人,看完这首词后一定会掩卷长思。因为与生命的注定要衰亡相比,你生前的成功与失败,富贵与贫穷,在人生进度条的末端,一切都将画上句号和等号。因为在死神的眼里所有人的人生都是一样的。
是的,年少时听雨,无论是春雨还是秋雨,听来都是意气风发,轻舞飞扬;中年时听雨,无论是细雨还是暴雨,听来都是百折千回,滋味悠长;而暮年时听雨,无论是冬雨还是夏雨,听来都是无可奈何,声如叹息。
作者用像极了生命流逝的落雨谋篇布局,用“听雨”这一相同的行为在人生不同阶段所产生的不同意蕴,将一个人生命历程的关键节点展现出来,异曲同工地表达了王国维在《蝶恋花·阅尽天涯离别苦》中说的那种“最是人间留不住,朱颜辞镜花辞树”的无解感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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