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下时至隆冬,汝州的天气冷得刺骨,人们全身武装,棉袄、暖裤和棉靴,厚厚的,笨笨的,还禁不住缩头缩手。好在今天是个大晴天,西北风也破天荒的温柔起来,中午的太阳高高地挂在天上,一副灿烂的笑脸望着人间。
天生怕冷的我坐在自家门前,背对着太阳,眼睛看着手机里的电视剧《金陵往事》,当我听到金榜对语慧说“我受的所有苦都得到了回报”,我不由地心里一酸,眼睛潮湿了。海子的诗火花一样在脑海闪现:
答应我,忍住你的痛苦
不发一言,穿过整座城市
远远地走来
——海子
一切皆有因果,没有先前的经历,就不会有后面的遇见。历经千山万水,尝尽酸甜苦辣,觉得人生值得。
(一) 我的童年
一九七二年的春天,我出生在一个山清水秀的山沟里,三面群山环绕,空气新鲜。满月那天,父亲把我抱在怀里,抱到院子里给亲戚们瞧,虽然是第二个闺女,父亲仍然高兴地合不拢嘴。也可能是第一次见太阳,光线也强,我眼睛眨了眨,不敢完全睁开双眼看,看这个对于我来说意义不同的全新的世界。
时间像天上的飞机,眨眼的功夫就飞到山那边,几年就飞过去了。我像只鸟,扑扑楞楞得也会满地跑了,把奶奶门前的鸡追的“咯咯”叫着到处跑。父亲在大队当大队长,没有时间陪着玩,只有干村子会计的妈妈带。
我住在一个狭长的四合院内,坐北朝南。中间的路两家公用,四间上房两家平分。一个大门出进,路公用,东西一分为二。靠西的两间是五大(五爸,是六奶奶的大儿子)、五妈一家人住的。我爷爷和奶奶住在东边的两间上房。两间屋子中间土墙隔着,留个小门,也就是说,最东面是爷爷奶奶的卧室。印象中爷爷腿脚不好,手里拄着拐杖,也可能是腿不好的缘故,狭小的屋里放着两张床。爷爷的床靠北墙东西放,奶奶的床靠东墙南北放。两张床中间的空地出放着奶奶的大木箱子,里面放衣服。有时旁边靠着两长布袋花生,那可是宝贝,轻易没人敢动。奶奶的床头有朝南的窗户,亮亮的。窗户下面放着一张两个抽屉的木桌子。那可是我们小时候经常光顾的地方,里面有放软的沙梨和棠梨等零食。
我和父亲、母亲住在东厦子从北往南属的第三间,(第一、二间厦子是没见过面的二奶奶的。)土墙,蓝瓦房,一个小小的窗户,充满了我童年的笑声。五岁时,妈妈教会了我写字、数数。我能从一数到一百。我喜欢看屋门前小缸里的夹竹桃红红的花,有时也会去玩夹竹桃旁边的春树上的春胶,用棍子挑着玩。有时候春树上会飞下来一只花豆娘,就捉住玩。
三大(叔)是奶奶的小儿子,那年推荐上学,被举荐到洛阳师范院校,我和大伯家长我一岁的姐姐,因为没到上学的年龄,就被奶奶带着去三大的学校。白天吃一毛钱的白糖冰棒、和校门口五分钱一手碗的煮黄豆,和晚上三大自行车带着看电影,过洛阳桥都是很快乐的事。当然,还有更开心的事,就是每天早上必须早点起床,吃饭,要不然,起得晚了,那个叫光明的叔叔(三大的同学),会和我和姐姐玩“打鼻子眼”的游戏,只顾玩笑,就顾不上吃饭了。也有不开心的时候,就是有一次在那里发烧了,不过,很快就好了。
童年是无忧无虑的。初春的冰河刚开,我们就像小鸭子去河里捉鱼了。没成想,我们的腿那么不经水,风一吹,就像刀子一样划开了好多道道,挨了妈妈一顿臭骂,还疼了好多天。但是小伙伴都像山里的草,没那么娇嫩,过一段就好了,就又去河里下水,翻石头,捉鱼虾和螃蟹。
记得一年夏天,我和小伙伴们去村南的小水库玩,用镰割下一捆青青长长的水草,用草绳捆在一起,放进水里,我们就趴在上面,两条腿学鱼的样子在水里游来游去。我们这群趁中午大人睡觉偷偷溜出来的小伙伴,玩累了,就穿上衣服,立在太阳下面晒得出汗,每个人还试着在同伴的胳膊上用指甲划一道,知道看不见一道发亮的白。那可是大人们测试我们玩不玩水的方法。家长不让我们小孩子私自到水库游泳,是不放心我们,怕淹着。其实想想也后怕,有一次我们在水库玩,那天有点邪,我老看见一个光溜溜的七彩球在眼前晃,有篮球那么大,就去追,追着追着,不见了,当我头脑清醒时,却发现自己在喝着水,脚下是个深泥坑,身子一摇一晃往下沉,恰好同来的堂姐发现了我,拉住我的手,我才侥幸脱险。
水库的上游是密得不透风的芦苇和水草,里面有多少蛇不知道。但人多群胆就大,大到我们在水里玩时,没有想到过蛇,只有在岸边看见了,就用石头砸。人少时,就飞快跑开。水库的水从闸门出口慢慢的流出来,沿着土路、绕着田地曲曲折折向北流,经过村东头流向陈沟水库。水库外到村头这一段,水清浅,长年流,是捉鱼、逮虾和螃蟹好地方,那河里的石头不知被我们翻过多少遍,那临地的泥洞里,也不知被小掏了多少次,那河水晃动着我们的身影,水里的浪花里泛着我们的笑声......这一切的一切,水旁的老杨树可以为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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