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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王宁子
昨晚梦见几只又肥又大的老鼠围着我,其中一只咬我手指,吓得我一身冷汗,醒来后,惊魂未定地呆坐了很久。
长这么大,最害怕老鼠,源于小时候被老鼠咬过几次。
那时候,巷子都是土坯房,老鼠很猖獗。白天,它们和人们斗智斗勇,玩着你进我退,你退我进的游戏,神出鬼没地攀爬打洞,咬坏粮仓门窗,咬坏箱柜衣裳,连主妇们挂在高处的馍担笼也奈何不了神通广大的它们。面对鼠害,人们想了很多办法,养猫养狗,放鼠药,往往是,老鼠没毒死几只,反而毒死了邻家的猫和狗,从而引发一场乡骂。能耐住气的,耳根发烧地呆在家里,任由人家骂个痛快;也有被骂的忍不住的,冲出去就是一场唇枪舌战。这边人类因为老鼠而硝烟弥漫,而老鼠们躲在自己的安乐窝里洋洋得意。
吵也吵了,闹也闹了,心平气和之后才想起,罪魁祸首不是人为,而是鼠害。
小时候,虽说是天不怕地不怕的疯女子,但每当夜幕降临,巷子里的麦秸垛后面,包谷杆棚棚下,我是绝不会去的。每当走到我家门前的柴棚下,我会目不斜视地快步跑回家。大人们常说没过十二岁的娃们能看见不干净的东西。记忆力,我一次也没看见过,让我心惊胆跳的不是不干净的东西,而是到处乱窜的老鼠。
昨晚,梦见的那窝老鼠好像还是记忆中的那窝,又肥又大,让人毛骨悚然。我家没盖前面的偏廈子之前,老屋南边的小房子是我和大姐的房间。同盖一床被子,并排睡总免不了吵架。也不知哪次我们吵完架,大姐就夹着枕头就睡对面了。土房子,老鼠很猖獗,晚上总把我们的脸蛋当琴键,当你睡得正香时,老鼠拖着长长的尾巴在脸上弹琴,被冰凉的鼠爪惊醒,尖叫着抱着一团,灯拉着了,母亲一脸惶恐地披着衣服进来,问明原因安慰几句,夜又归于沉寂。灭了灯,不敢睡,怕老鼠又来。黑暗中,抱着大姐的双脚为自己壮胆。噔噔噔,咚咚咚,老鼠在楼沿上又开始行动了。吓得我将大姐的双脚紧紧抱在怀里。“喵呜,喵呜”。黑暗中,炕那头传来猫咪的叫声,楼上没了动静。我抱着大姐的脚吃吃笑了。大姐说,要是老鼠再来,我们捏着鼻子学猫叫。
道高一尺魔高一丈。空城计演了没几次,老鼠依旧我行我素。在睡梦中把我的耳朵和手指当了零食,当我惨叫着从梦中醒来,老鼠早已逃之夭夭。那年月,医疗水平有限,也没有防治的疫苗,没抹药也没吃消炎药就过去了。至今,大拇指处隐隐约约还能看到老鼠当年的罪行。
后来,母亲从舅舅家带回一只花狸狸猫,老鼠们闻风丧胆,拖家带口地逃了。那段日子,一觉睡到大天亮的感觉真好。但好景不长,有一天花猫跑出去再也没回来,老鼠们又来安营扎寨。无奈,母亲只能上街买鼠药,每次放药,母亲都会向有猫走狗的街坊邻居打招呼。记忆最深的一次,一晚上毒死了几十只老鼠,母亲用大担笼装着,半条巷子的人都过来围观。
一眨眼,几十年过去了,土坯房远去了,老鼠也不常见了。因为昨晚的梦,让我想起曾经的小巷,曾经的老屋,还有和大姐捏着鼻子学猫叫的日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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