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什么时候开始有了写作的念头?
好像无从追溯起。
对文学的喜爱是在上中学时便有的。那时正值青春期,心思细腻,少年情怀总是诗。自认对文字是敏感的,往往一个字或是一个词就能挑动我情绪。可是,那个时候多是读,写得少,主要以日记的形式呈现,偶尔会有一些游戏之作,纯粹玩弄文字。
我常说,我的青春叛逆期来得很晚。要到20多岁,才感受到青春成长的疼痛。记得那会儿都已毕业工作了,一个周末下午看陈果的电影《香港制造》,感动得一塌糊涂。明明故事人物的经历与我完全没有共鸣,但是那种对于友谊的纯粹、对大人社会的不屑,那种明明对生命有无限期待却又在现实中碰撞到头破血流的尖锐的疼痛感却让我感同身受。正因为有这样的珠玉在前,所以,后来看那些所谓的青春疼痛片包括赵薇导演的《致青春》,我都完全找不到共鸣感,觉得简直就是无病呻吟。所以共鸣感不在于经历,而在于电影的内核。
还有杨德昌的《一一》。《一一》更全面,里面有孩童的懵懂与早熟、少女的青春期困惑、中年人的感情和身份危机,甚至还有老年人的生命逝去。虽然我是大学时看的,但是,里面中年人金燕玲哭着喊出来的对自己人生的失望同样也是我在工作后强烈的感受。“我每天讲的一模一样,早上做什么,下午做什么,晚上做什么,几分钟就讲完了,我怎么只有这么少?我觉得我好像白活了。我每天像个傻子一样,我每天在干什么啊?”年龄越长,这样的感慨越深。好作品总是这样能直抵人心,为众生发声。
那么,到底是从何时开始想自己写作的呢?我还是找不到那个确切的时间点,但是倒是记得有一瞬间的强烈企图心。那就是在读梦枕貘的《沙门空海》时,被故事绚丽的想象所折服,同时也被文章中对空海智慧的描述文字所打动,文字就像它描述的空海一样让人静心。那一刻,我不由产生了强烈的希望:希望自己也能像梦枕貘一样写出“梦一般的故事”,让人在琐碎的生活之余也能找到安定的力量。
这大概是后来我一直在写作中的梦想。然而,我今天学习南周虚构写作课时,就被任晓雯老师的当头一棒喝醒:故事≠小说。有着跌宕起伏情节的那是故事会,并非小说。小说另有一套自有逻辑。推动小说叙事的逻辑是人性。情节可以是虚构的,但是人性是真实的。这让我恍然想起,最初我喜欢小说、喜欢电影、想要创作的念头正是来源于我对人性的好奇。人性在种种选择中体现出来的复杂性是最让我深深着迷的,这也是我最初想要进行文学创作的初衷。这个概念一厘清,便仿佛长期覆在眼前的迷雾散去,前路的方向终于变得有着清晰。
网友评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