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圣经》中有一个故事:亚伯拉罕虔诚的信奉着上帝,但上帝仍要考验他,便命令亚伯拉罕用他挚爱的儿子以撒献祭给上帝,而不是通常的山羊或绵羊。亚伯拉罕毫无怨言地带着以撒前往祭坛时,上帝似乎有些惊讶。于是,在最后一刻,上帝放过了他,亚伯拉罕和以撒便回家了。这个故事曾令克尔凯郭尔感到震惊,震惊的原因既不是亚伯拉罕的顺从,也不是上帝撤销献祭的仁慈,而是亚伯拉罕和以撒似乎还能像没事儿人似的回到从前的样子,父子间仍无嫌隙,像是这件事根本没有发生过。他们被迫彻底离开了正常人性和父爱保护的领域,但不知何故,亚伯拉罕仍然信心满满地认为他很爱儿子——是一个爱儿子的父亲。
这是一个多么荒诞的故事,却道出了亲子关系中经久不衰的矛盾线索——我这么做都是为了你好,哪怕我打了你,甚至让你头破血流,我没有想伤害你,我是爱你的,你不应该感到被伤害;父母会完全“忘记”或“忽视”自己对孩子做过的、有可能造成伤害的事,反而坚定的认为自己是出于爱的意愿。似乎作为父母就对子女享有无上的权力,顺从是作为子女的责任和义务,无可辩驳,就像亚伯拉罕绝不迟疑、无条件的信奉和顺从上帝,因此亚伯拉罕也绝不会怀疑自己是爱孩子的,就像他也丝毫不会怀疑上帝之爱……最终有些孩子会真的认同了这种“爱”的方式,否认伤害,并无意识的延续此种“爱”的方式,以撒就拥有这种延续的可能性吧!
想到这里,我没有克尔凯郭尔那么震惊了,这是顺理成章的一代代的延续。故事似乎传递着一个亲子关系如此的隐喻,亲子之爱就像人类对上帝之爱。作为上帝丝毫不会怀疑自己的动机是出于善或恶,而是坚定不移的以任何自己喜欢(哪怕是任性无理)的方式对人类施爱;作为人类绝不可以质疑上帝之爱,唯有顺从才会成为被上帝眷顾的孩子。天下有哪个孩子不愿意得到父母的爱与眷顾呢?!而这个渴望是必然要付出某种代价的!
不知道这应该是人类的悲哀还是上帝的悲哀……亦或是天下父母、子女的悲哀……
所谓正常人性、父爱保护,这些都是值得探讨的亲子关系议题……这个故事强烈的吸引了我的注意力,引发我去思考,但梳理到现在,发现仍然不是我想要到的地方。只是隐隐觉得这是个宝藏,围绕这个隐喻还有许多值得讨论的东西,可脑袋此刻锁住了,希望感兴趣的同道一起来思考和讨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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