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当郁闷的时候，我就读王小波，一读一个准。
不出两分钟，我就会四野不顾的哈哈大笑起来，比得上一百本笑话大全。
实在是这个灵魂太有趣。
比如最近读的《万寿寺》，里面讲了一个荒诞而杂乱的故事，同样的背景，同样的人物，同样的关键事件，却衍生出无数可能性的前因与后果。
故事里的士兵永远不打仗，老妓女“遵守妇道”，刺客讲究“教养”，薛嵩是个复杂的怂货。
而故事的另一面，是碎裂在时空里的长安城、被屎尿浸淹的万寿寺，以及愿意坐在屎里而无动于衷的人们。
通过一个失忆和神经错乱的男人之口，《万寿寺》向人们展示了自由派对教条派的冲击，并给出了一个世代惊艳的结尾：一切都在不可挽回地走向庸俗。
比如《红拂夜奔》中，王小波通过返璞归真的语言技巧和无与伦比的想象力，对我们所处的这个现实时空，进行了一次无所不在的讥讽。
故事里的李靖是个绝世的奇葩，在洛阳城中凭借奇才怪智，稀里糊涂的爬到了权力巅峰，又在自己建造的呆板长安城中无聊的死去，而世道依然荒诞。
在王二的想象中，形形色色的市井生活不可思议又趣味爆表。比如长安城里没有风，长安城里的人都呆头呆脑方方正正，长安城里的李靖继续作死祸民而不自知，红拂始终国色天香而不自知。而这些不及长安城里荒诞生活细节的万分之一。
这个故事最后揭示了一个无可辩驳的现实，那就是在无常的处境下，所有的自由派都将变成教条派。因为自由派往往不太容易获得权利，毕竟制度都是由教条派们通过制定规则搭建出来的。如果想要往上爬，就需要先遵循规则。
时代三部曲中，《青铜时代》最能彰显小波的文学成就。而《青铜时代》中，《红拂夜奔》是最能陈列于文学殿堂的故事。
在游走于荒诞的文字中，小波极力探索着有趣的边界，故事性极其丰满，却是小说中最难拍成电影的那种。所以这场盛大而离奇的梦，至今国内没有人可以拍出来。
有意愿成为导演的才子们，可以考虑用动画形式拍出来。
在50年代的那几个国内作家里，我读王小波最晚，读王朔最早，现在我觉得这个顺序恰到好处。因为在王小波的世界里，似乎除了白日梦一无所有。但这些梦对我们来说太过摄魂，以至于有可能再去读其他作家的作品时，难以完全感受到他们原有的光芒。
至于为什么这些白日梦会对人们如此摄魂，故事里的王二已经给出答案，“我们需要这些梦，是因为现实世界太无趣。”
En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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