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虎
这个世界现实的人就像狼一样嗜血而疯狂,我们仍然活在丛林的时代里,狼有狼的圈子,有它的既得利益,小城市里有狗的圈子,也有它撒尿得来的利益。
在你未曾获得真正既得利益,而无需变成狗或者狼的时候,要学会如虎的威慑、霸道与暴躁,才能对付群狼的威胁。
我们走入这个社会的时候,都是或多或少读了一些书的,家人或者朋友总是告诉自己,要学会搞好与他人的关系,在这种晦涩不明的话语里,掌控关系或者说拉关系成为了接下来人生重要的课题,你得不断的学习和领会,甚至有时候我们因为这样而变得卑微,感觉到自己的一文不值,最终我们本末倒置的只学会了唯唯诺诺与谨小慎微,而忘记了自己的价值与目的所在,因为我们总是只为了自己而活,而不是为了他人。
我的外公经历了漆黑长夜炮弹的袭击,赶夜路遇见大片死尸的恐怖,他在枪林弹雨里干了半辈子革命,却最后因为我不小心扔了半片纸掉到楼下而惊吓不已,甚至赶忙跑到楼下捡拾干净,与他前半辈子不同的是,他变得卑微、懦弱与惊恐,源于他后来在文革中被批斗打成右派很有关系。
他终生善良,与人为善,性格耿直,是山西汉子,放弃南下干部优越的省会官位来到小城市,却因为一句话而被群起攻之,继而批斗直至下放牛棚成为右派。在他因车祸去世前几年,没有受到过组织一次优待,他的善良与最终的沉默并没有换来他人的善意,我尤其记得他无奈的看着单位分给他一套办公室作为住房的眼神,是我的母亲和姨妈在那个并不容易维权的岁月里才给他争取到了一套像样的家属套房。外公在那最后的几年里,珍惜用心的打理瓷砖地面上的污迹,他最终仍然倒在了同胞的车轮底下。
我的家人们似乎也不太懂得与人为善的真正尺度,他们似乎总要求自己善良温和,再去想象他人如斯对照,我倒是从小就看见过母亲在会议上抹眼泪,以及我父亲被明升暗降后回家怒火冲天的景象,他们总是拍拍我的肩膀,掩饰他们的盲目,叫我多读书,有本事,从没有叫我学会拉关系,送礼拍马屁,我在27岁时才知道送礼拉关系是存在的,如何将这门功课变成一门艺术,我居然还停留在蹒跚学步的程度。
所以我可能在自己专业技能上日渐茁壮与强大,甚至在其他知识上也学到了许多,甚至是阴谋诡计,权谋手段,这些不过是历史的重复与照搬,一千年前的权谋,用在今天仍然不会过时,这些我可能看得很透彻,但如何做得更加自然,既不让人觉得伪善又不至于让自己丧失自尊而泄气,这门艺术比其他艺术更难实践。
我最初在工作的环境保持着友善与卑微,对着领导点头哈腰,认真打招呼,我本应该成为一名专技人员而无关人情世故,因为他们需要不到我,我也需要不了他们,长时期游离在圈子之外专心过着与世无争的清贫生活。但我没想到被领导赏识,准备调任而引发了一系列的风起云涌,继而成为我人生的转折,这些年的友善与沉默,与人为善的家风,别人根本不屑一顾。我骑着破旧的摩托车奔波十公里流放至乡间田野,面对顽冥不灵的石像,怀疑人生的存在感而倍感愤怒,那时候,我逐渐接近了祖父辈的盲点。
我并非没有去尝试送礼拉关系,并非没有去尝试靠近甚至进入圈子,当我拉近那些关系之后,相同的结局都是夺门而逃,如贼窜出,这些都是令人沮丧而丝毫没有艺术感的怯懦。这都是我独自学习实践的功课,从小没有这样的家教,所以我落后同辈人很长一段距离,也显得那样的失败与无知。但终归是一些价值的吧,我如是想,我也是想从与世无争的闭门修世,被人所用。
即便是在我最想进入的圈子,这积极性远发的超过自己所在的圈子,我可以卑躬屈膝叫那些不怎么样的人为老师,即便我自己为人师表,我可以谄媚微笑,争着握手鞠躬套近乎,即便我对自己一直骄傲,我都可以放得下。那个圈子的价值,在我心里,远远大于自己真正利益所在圈子。我想我一直没有用力的争取,是因为我的理想始终没有在这里的缘故。
最终不幸的是,无论是哪个圈子,都没有人能够赏识我,哪怕用得到我一点点,我从最初的自我怀疑,到最后完全建立自信,成为某些人的领袖和依靠,才知道自己并非是一个无所用和没有才学的人。我直到后来才知道,才学并非重要,圈子才更重要,即便一无是处,只要进得了圈子,所有的东西,你都学得到,你也做得到。难,就难在你临门一脚的运气,但很可惜,我与这种运气无缘,我才逐渐变成非笼中鸟与池中鱼的领袖,引领他人,甚至带他人进入圈子。
我想,我现在应该已经知道了父母辈甚至祖父辈的盲点。与我母亲与外公纯粹的善良懦弱截然不同的是,在没有进入到任何一个圈子前,在没有拿到任何既得利益的情况下,无欲则刚的是王者。我们要活成自己的模样,生活的终极目标就是为自己而活着,而不是为他人活着。
这个世界透彻的本质,仍然是丛林的时代,这个世界现实的人群就像狼一样成群结队,嗜血而疯狂,寻求利益血腥的气息为目标猎物,成为他们自己的圈子和利益集团。在广大的城市草原里,狼有狼的圈子,它们都是为现实猎物而存在的生物,在小城市里,有野狗组团撒尿的地盘,有狗的圈子,它们都是为现实的大便而存在的生物。在共同利益前,它们并无区别,区别就在于你是否进入了这片大草原或厕所,啃食的是什么样的利益罢了!
在未曾获得真正的既得利益前,没有任何圈子,也无需变成狗或者狼的时候,也就无需担心头狼和狗头对自己的眼光。我能做到的,就是安心过着我自己的生活,专心在我兴趣的领域,变成属于自己的“人”,变成一个不卑不亢,无惊无喜的过客,那才是生命的最终目标。因为圈子与我无关,我用不着巴结那些无关的人,我只是保持相当距离的友善和客气,以免伤及自身。
本末倒置的先丧失自己,而盲目的追求圈子,甚至是别人的认同,就像我外公临终时,盖着党旗仍念想着组织的认同。善良的结局就是每一头疯狂的野狼野狗,都追逐那个沉默惊恐的猎物,有时候即便与这些人毫无关联,它们也会扑过来咬你一口。
这就是我当初在心底愤怒而迷惑的时刻,当我与世无争的生活在单位,毫无触及他人利益的前提下,也会因为种种隔了几层的关联被群起攻之,那是因为沉默、善良与友善,成为了他人眼中懦弱与青涩的象征。
我无需巴结你们任何一个人,我自足自在的活着,也无需担心别人对自己的眼光与挑剔,当我需要你们利益的时候,我会放下那些利益,因为你们不拿,有的是人来拿,有的是人帮我来做,因为,利益才是这些人真正的需要,而无关乎你眼中的我,究竟是个什么形象!
所有人都觉得我与父母辈截然不同的,是我的暴躁、自负与咄咄逼人,我可以善良、友好与温和,但只在我不被触犯的前提下,否则,就只有兰尼斯特家族的名言:“兰尼斯特家族,有仇必报”。
自己的地位与圈子何等重要,胜过他人的圈子与评价,保护好自己,才是为人处世的第一奥义,而并非什么搞好关系,去巴结什么样的圈子!足够强大的人,就如同磁铁一样,能吸附他人,成为他人的领袖,营造自己的圈子,足够强大的人,知道什么时候可以放下自尊与利益,去赢得属于自己的利益,足够强大的人,也会懂得运用怒火与谋略,不遗余力将敌人斩尽杀绝,让敌人不敢近前挑衅!但他绝不会是一个只懂得巴结和友善的愚人。
在未曾获得真正既得利益,要学会如猛虎的威慑、霸道与暴躁,才能对付群狼的威胁。这是一个威慑时代!是一个维度打击的时代!
2012年的深夜3点,我对着扰民的小混混大声咆哮,被围堵在楼下而不敢出家门时,我才深知自己的弱小与无助。那是我深重灾难的一年,那是我迷惑茫然的岁月。我举起了哑铃,我也举起了自己的旗帜,我咬着牙流着汗水让自己变得孔武有力,我流着血让自己变得足够强大。
一年之后,住在那里的小混混已经不敢直视我,即便我盯着他。
最后直到某一天,我的身影足够有了威慑的宽度,我的技术足够让那些不学无术的人不敢近前,我的愤怒与计谋足够让敌人胆寒,这时我也有了自己的圈子和根据地。
我告诫那些所有与我为敌的人:我的友善是有代价的。你不可能想拿就拿。
我也告知那些在圈子里的人:我的巴结是有价值的。你不拿有人会取代你。
除此之外,别无其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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