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毒头”

三毛的《撒哈拉的故事》一书，我断断续续地看，直到现在还没有看完一半。今夜，我接着翻看了几篇，其中却有《天梯》一篇。

《天梯》写三毛在沙漠所在的小镇，她为了取得汽车驾驶执照，考其中的笔试（即理论考试）。

我在这里并不想复述三毛《天梯》里的故事，而是因为三毛考驾照时的笔试，令我想起自己同样做这种笔试时遇到的一件事。

那时，大约在十六七年前，因为同事的怂恿，我同他们——两位比我年长很多的同事，一男一女——一同报考了驾照。考试分两类，理论考试和路考。其中的理论考试，由报考人在考试规定的日子里自行前往。我记得那时，我没有和两个同事结道一起去理论考试，可能他们先我考过了。我独自到考场，坐在其中一张类似长形的课桌上填写个人资料。在我对面，同一张桌子上，坐着一个瘦弱的、有点老成的男子，他戴着一副近视眼镜，年龄看上去也许有五六十岁。我那时一面写，一面却觑视着他。然后，到他填写好他的姓名，我忍不住冒失地笑出来，并且念了他的名字：

“叫’毒头‘啊？！”我显然流露出一副惊讶，并且带有轻蔑的神色。

他微微抬起头来，目光移向我，好像有一种难言之隐，后来也终于没有说话，仍埋下头去，继续写他的资料。

我倒霎时对于我的冒失感到羞愧。

我后来想：可能他的名字的确叫“毒头”，但这毕竟只是他自己的名字啊，与别人有何相干？

我到现在还一直记着这件事；而因为三毛这篇文章，无疑更让我想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