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暖暖回眸

暖暖回眸

作者: 白杨_d446 | 来源:发表于2018-12-16 22:37 被阅读0次

白杨

八月的一天,健朗的母亲,突然一不小心摔倒在地,身体承受不了突如其来的压力,哪儿都觉着痛,可是说什么都不去医院检查。“没事儿,没事儿,不是好好的嘛!”,好说歹说才劝着拍了片子,做了核磁,还好,有惊无险,只是扭伤腰部,得好好息养。

执拗的母亲一直坚持在夏日自己守着老屋,说什么都不离开老地方。悄悄念叨,老了,给孩们也帮不上什么忙,守着老房子,种种菜,打理打理院落,一个人自在自由,什么时候想吃就吃,不想吃就不做,悄悄偷偷懒,蛮好的!苍老的容颜,没有凄凉的感觉,没有伤心难过的忧郁,倒是衍生了几分孩童的调皮可爱。

可以陪母亲好好住些时日,心里多少是点安慰。想想也尽是遗憾,自从婚嫁,为小家操持多,为孩们操心多,回家总是匆匆忙忙坐坐,竟很少有机会好好地日夜守在母亲身边,认真地陪她说话,伴她吃饭,枕畔听语。而她总是以母亲的名义说着善意的谎言,“甭操心!好着哩!你们做好你们的事儿,别让我操心就好!”。

母亲爱吃谷垒,土豆,豆角,菜叶拌面,出锅,调点蒜蓉辣酱苦菜,美味佳肴胜过海鲜。即使喜欢吃,母亲也怕麻烦我们,从不主动开口要求我们去做。还是在父亲面前仗义,一声令下,父亲高兴地鞍前马后伺候。如今,在孩子们面前,更多的是不安和拘谨,就怕麻烦孩们,就怕累着孩们,就怕孩们做得不高兴。人老了,心理的“疑病”却是防不胜防,顺着才是正理,哪怕没道理。没道理就是道理。

米糊,馒头,包子,玉米团儿,玉米面片儿,粽子,莜面,炒菜,水果……跟着母亲,认真琢磨饭菜,饭量大增,就是想吃,感觉味道怎么都香。呆在母亲身边的舒适,自由,让心无比放松。这个曾经从小守护我们的人,如今,真的老了,需要我们的照顾和陪伴,需要我们用心去感知,需要我们以耐心去呵护,就像呵护自己的孩子一样。必不能动气,更要有无比的耐心。

母亲始终是母亲,她渴望我们的陪伴,却从不开口提要求,眼里流露的渴盼让人心疼。四个女娃守着妈,却感觉什么都帮不上,还得靠老妈自己独立。去谁家她都觉得不是自个的家,不方便,不踏实。嘴上念叨着:“回去吧!回去照顾孩子们吧!”,心里依然期待孩子们可以在跟前。人老还童,和孩子一样渴望人的注意与关心,却有普遍老人们的心理纠结,各种无理由的莫名担忧情绪,多余想法,各种矛盾,在每一件事情上都患得患失的。电视成了日子的陪伴,说话倾诉成了渴望。

即使不方便行动,母亲还是尽力把自己的床周边收拾得井井有条。屋里的东西,橱柜里的碗盆,离开了她双手的抚摸,仿佛都找不见了合适的位置安顿。身边的外套是母亲拿出来的,怕我清早着凉,悄悄放在枕边。

哄着泡脚,热水冲浪,脸盆的水嘟嘟热得冒泡,一袋藏红花,自欣喜,“这是妈妈泡脚用的!”。其实,还是喜欢泡脚的,只是不想麻烦孩们。半小时热浪冲打脚面脚心,看见神情舒服惬意。想起第一次带她去修脚按摩,有点点不适应,说是不太舒服,可能那天清明,感觉不一样吧。后来,挖野菜回来,又带她去了一次,高兴地说,还是这次洗得好,真的是舒服着了。看着母亲的笑颜,听着很舒心的爽朗笑,我们欣慰。

有了平板,母亲每天不忘一件事儿,微信分享。我们不一定都能打开看,但她乐此不疲,坚持分享。守在身边,还得重点强调一下,赶紧看看,都是好内容。我们大笑不止,看看看,都看了!母亲也开心的笑,彼此的笑都是对彼此深深的安慰。

稍微好转的日子,每天早上醒来,妈妈院子里慢慢走几圈,直到困乏才歇,午休后又是十多圈,虽是累,却高兴万分,腿也能自由迈了,腰间的疼痛也减少了,我打双扇,居然高兴地转腰想学,而且还有模有样地真的开始操练,前点地,后撤腿,高打扇,都舞了一番。久违的长穗剑,也在老妈的口令中行进回忆,竟不觉错过了电视剧的开播。原来,并不是电视剧有多吸引人,剧也不是老年生活的必须。

     

才发现,母亲真的像个孩子了,安顿的事儿记不住,随她的心性走,不知道是忘记,还是就没记着,还是本来就不想听我们的安排,当了一辈子的掌柜,如今老了,得听孩们的,不适应吧!馒头得冷冻,旧饭不能吃,旧菜不能吃,霉变的不能入口,衣服我们来洗,活我们来干……。而她总是冲锋在前,收拾忙碌,能走能做了,一刻也不停歇,还在家里吃饭收拾,厨房就想起哗哗的水声,洗锅去了!“得做嘛!营生又做不坏人,不做活,怕痴呆了,顶锻炼了嘛!动手动脑”。怕她再闪着腰,根本不理会我们的劝说,自顾自地沉浸在不在卧床的喜悦中。

息养了二十多天,母亲走起路来,利索多了。一个人出来进去欣喜地来回展示,边走边高兴地笑:“好啦好啦!今儿好多了,看,走的还利索吧!”。我在厨房忙晚饭,她忽然提着两袋馒头进来,高兴地喊:“快,新馒头,还有窝窝头”,原来是去买馒头去了。女女来了,蒸的冰箱里的旧馒头,她怕孩子不肯吃,就去买了新鲜的。女女是大家庭里第一个孩子,自然得到姥爷姥姥的格外宠爱。南街的老宅,一有女女在,满屋欢笑,姥爷抱着女女高兴地扭秧歌,姥姥乐得忙里忙外做好吃的,妹子们则拉了纱巾,跟在父亲的背后随着父亲咚咚起锵起……的秧歌节奏,高兴地欢舞。

小菜地的黄瓜收了,母亲静静地坐在床沿仔细地切成匀称的细条,拌了盐和白糖、红辣椒,储存在小罐,等过滤了盐水,准备腌制,生活的味道在母亲指尖流淌,生生不息的生活信念在母亲眼里放光。

生活之趣味,无穷无尽,有着对美好生活的向往,才能生活的有滋有味

真正把日子过成花儿般灿烂。生活不是花多少钱,如何富有才美丽,而是自己身边的人和物有多么的令人期待和感动,才能唤醒人们对美好生活的无尽向往,追求和沉浸于这份快乐之中。一件小事,一个小物件儿,都可以成为快乐的源泉。

留在老房子,守着母亲,大家庭的欢乐时时在脑海中回旋闪光。站在时光的路口暖暖回眸,笑溢心怀。美好的延续与传递,总让一颗敏感的心得到心底最舒适,最温馨的节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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