近半年,忽然闲的慌,上班也不知道做什么事儿,上简书来逛逛。看到这个版块决定写给自己看看。
70年代初出生在一个小山村,是那种特别小的,道北一眼看到村头最前面一家的那种。我们村正确的叫法是:国有第二参场的老三队,老人们有记得的叫西参地。记忆里我家就是村里最前头那一排房子靠路边的一户。大门朝西开过,后来又改成了北门,一进院子两边都是一丈一丈的木头拌子,这些拌子是当时做饭、取暖用的主要燃料,反正山上有取之不尽的树木。再往前左边是房西山,右边是一个驴棚和仓房,向左一转就到了房屋前。这块空间大概有70个平方左右,横空里拉着八号线的晾衣绳,东边靠邻居家边上是三口大缸,有咸菜缸、酸菜缸和水缸(这个水缸不是吃水用的,主要用途是困水或接雨水用来浇花和菜地),还有小一号的酱缸。窗下面搭着鸡窝,和常用的劈成较细的木柴。夏天的时候空间里总是晾着成串的鱼,木棍搭起的棚子上面结着各种茭瓜和面瓜,和菜园间隔开的杖子上面有雨后新长出的木耳。杖子中间靠右些有个小门,推开它,就进入了我家十亩地的园子。别人家的园子可没这么大,因为是在村子最南头,可以每年往前开垦一片,渐渐的就越来越大了。进入园子左手边有三、四箱蜜蜂,依次向前是大烟花两池、黄瓜六垄、豆角地、碗豆地、黄烟地、荞麦地、绿豆地、黑豆地、红豆地、花豆地、谷子地和玉米地;右手边是木头栏的猪卷和木板搭建的茅楼,前面种着香菜(记忆里对香菜没好印象,总是种在臭臭的地方)一小池,向前就是茄子地、柿子地、蒜地、葱地、韭菜地、土豆地、白菜地,再往前也是大片的玉米地。玉米地占了园子的大半部分,地里间或种着黄豆和香瓜。在园子的最南面有两池党参,夏天党参爬满南面的杖子,上面开着象倒钟一样白色的小花。园子是小时候最爱去的地方,家里要炒菜了,母亲就会让孩子们去地里摘各种时令青菜。在水果只有国光苹果和冻柿子、冻梨的年代,园子里的黄瓜、柿子、香瓜就是最好吃的东西了,哪怕是刚抽出来的蒜苔也要空口吃上几根。因为小时候去爷爷家被土地雷野蜂蜇到过,对自家的蜜蜂也没什么好印象。进入园子就要经过蜜蜂的领地,要小心慢慢地走过去,要是急着摘菜跑过去的话,就会激怒它们,追着蜇你。有时候我们会故意的快速跑过去,跑到很远就趴在地上,蜜蜂会为突然失去目标而冲到前头去,放过你。头发是它们最爱攻击的地方,如果甩不掉它们就用衣服包住头它们也拿你没着。
房子是泥坯的草房,两扇木窗加一个木门。窗框最早上面糊的是窗户纸,后来才换成玻璃。推开门一进屋,就是俗称外屋地的地方,左手边是锅台,上面一口十印的黑铁锅,锅边上才是吃水的水缸,往里面一点就是进入屋里的门,再往前还有一个稍小的锅台,放着六印的锅,是熬制猪食用的,在北面中间有一盘石磨,做豆腐用的,最早是人工推着磨盘转啊转,一边加泡好的豆子一边加水,一个小孩子推不动,要哥俩一起才能推磨。墙上放着搁板,上面是常用的油盐糖醋之类的小罐子,在墙边上立着碗柜。东北角有一口泥缸,等到山梨丰收的时候,装上满满一缸,上面盖着香蒿,蒙上塑料布,捂个七八天一打天,那满屋子都是梨的清香味。外屋地这个地方,我从小就有阴影,黑黑的磨盘后面就是我们做错事儿被罚跪的地方,没有小毛驴的时候,推着磨转上半天也让人头昏。从小不喜欢呆在这里,唯一能让人神往的就是放在高高搁板上的糖罐子。小时候家里头开豆腐房,天天闻着煮沸豆浆的味道,一点也不想吃豆腐。不知道从什么时候起,向往那个味道了,现在是找不到了。房子上方的空间一眼就能看到顶,当时外屋地并没有棚之类的结构,抬头入眼的就是被灶烟薰的黑黑的椽子、檩子和和了草的泥巴,夏天还会看到燕子窝,里面有叽喳的小燕子。家里有燕子来,是好运的象征,早晚得给他们开门让它们进出。
从外屋地进入屋里,最早一进来就是南北大炕,南炕梢上放着炕琴,上面是被垛;北炕上有隔板,里面放着粮食等吃的用的东西。南北炕中间是地炉子,冬天总是生着温暖的火,上面座着冒热气的烧水壶。屋里西头有两对条箱子,一对是黄花梨的,上面有着非常好看的花纹,一对是暗红色普通木箱。箱子上面放着红灯牌的收音机和零零碎碎的各种小摆设,墙上挂着两面印有主席头像的镜子和二三个大小不一的相框,相框里镶着家里人和亲戚们的黑白照片,也并没有多少张。当年照张相也是奢侈的,结婚、孩子满月、过年时候才有可能去县城里的国营照相馆里留个影。父母的结婚照是黑白的,但母亲手里的捧花是彩色的,是洗相的师傅手工染的,红花配着绿叶让黑白的照片生动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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